他是真的惊讶,索禄就是上辈子江妩和亲嫁过去的那个老可汗。
裴肃一顿袖子,侧目道:“当然是被人杀的,被他下头的部落大首领给发动叛乱,就地扑杀。”
说罢,裴肃捏着山羊胡子得意一笑,“哼,本来就是患了风病的老东西了,圣人待他不薄,他却还先后依附吐厥与涂蕃,娶了那么多可敦和阏氏,早就耗透啦。”
裴弗舟顿了顿,嗤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倒是有意思......上辈子江妩和亲过去之后,是他找柴锜暗暗鸩杀了此人,而后才引得后面一系列的纷乱。
如今倒好,他没走这一步,那突骑施一众人自己先乱起来,教那老东西没了。
裴弗舟暂时定了神,索禄可汗一死,那就应该没江妩什么事情了。
这样看来,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坏事......
他负了手,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冷眸微沉,道:“那就好......我听说这个索禄,战中抄掠所得,留不分之,他下属诸部不满,携有二心,难免的事。”
裴肃满意地看了一眼,赞道,“不愧是我儿。
说得好。
如今他们残部立了老可汗的儿子做王,和新部打成一团呢。
这不,新部那首领欲讨平旧部,到安西都护府外头求援,要上表王朝做十姓可汗......”
他老狐狸似的一哂,“可那旧部的人岂会作罢?他们怕节度使同意,趁机突袭了安西镇,威胁一番,弄得梁国公府那几个废物点心招架不住,这才急急送来了战报。
一群胡杂,不足为惧。”
裴弗舟却喃喃着说不一定,“那新部的首领我知道,十分厉害,他乃狼子野心,不可小觑。”
他记得这新部首领,上辈子最后几场硬仗就是和这人打的,差点叫他也送命。
回过神来,问道:“父亲怎么想?”
裴肃哼声,道:“自然还是坐山观虎斗。
梁国公府的事情,我不想管。”
裴弗舟无语,“父亲,此乃大患,当灭之。”
裴肃瞪他一眼,低声斥道:“蠢儿。
千万勿要自己找事!”
这时候内侍唱了声,圣人驾到。
两列朝臣赶紧站好,聆听圣意。
然而说来说去,还是徘徊在两个争论里头——要么帮旧部,也就是索禄的小儿子,重新扶起一个傀儡;要么扶植新部,通过他加强王朝控制河中地区。
殿中各说各有理,一通口舌之争下来,最后也没个结果。
总之圣人决定先调了一部分北庭军驻扎在安西镇附近,准备支援,以应对旧部的骚扰。
裴弗舟本想说些什么,可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话。
...
散了庭,圣人召了兵部尚书同四位主事入阁继续商议,裴弗舟凝了凝,却被裴肃扯了一把,“看什么呢,又想掺和?”
裴弗舟说没有,于是父子二人出了殿,一路过了御桥,走出皇城。
“我只是觉得,此二举皆为养虎为患。”
裴弗舟喃了一句。
裴肃却对那决策很不爽,“呵,梁国公府自己顶不上,最后还是从你叔父那边拨了人。
到时候这功劳算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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