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点点头,“说来是对你不起,但你也应是知晓,这桩亲事并不差。
虽嫁过去是继室,但不论是侯府门第,还是正卿的才貌品性,京中惦记着他的的千金不少。”
祝煊,字正卿。
林氏说得委婉,实则承安侯府那样底蕴深厚的人家,主动与沈家这样在京中毫无根基的人家结亲,约莫是沈家祖坟冒青烟,这几十年来烧的高香显灵了。
只是,若仅是继室便也罢了,偏偏她那准妹夫还有一个儿子,虽不曾见过,但从沈兰茹口中听过多次,七八岁的熊孩子,被家里娇惯着长大,闹人得很。
她意外穿来这个朝代,过了二十几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胸无大志,只想快乐躺平,提前进入养老生活。
林氏对子女宽和,她在沈家的日子过得很是舒服,作何要去给人当后娘?
沈兰溪重重的叹口气,任谁都听得出她的无助、可怜,“母亲知道的,二娘不想嫁人。”
林氏知她秉性,以柔克柔,和善相劝:“你姻缘坎坷,那陈家三郎早有儿女了,徒留你耽搁在了家中,这几年来,提亲者也不乏有好儿郎,你没点头,我也没逼你不是?只是如今家里出了这么一遭,千巧万巧与你撞上了,你又怎知这不是天意?”
沈兰溪有些无语,把那楚楚可怜的神色收了起来。
林氏不愧是当主母的女人,三言两语便把沈兰茹逃婚的事说成了是她的天赐姻缘。
不过,此事想成,并非易事。
承安侯府高门显贵,便是把沈兰茹这个嫡女嫁过去都是高攀,更何论是她这个错过花期的庶女?
“若是能帮上母亲,二娘自当尽力,只是……”
沈兰溪话音稍顿,面色为难,“翻过年,二娘便二十有三了,这样的老姑娘怎么能高攀侯府?母亲所提之事,怕是行不通的。”
“今日我与你父亲一同去承安侯府告过罪了,祝家也是允的,你虽是年纪稍大些,但也无妨,不必妄自菲薄。”
林氏亲和的拍拍她的手背,宽慰道。
沈兰溪:“?”
这话便是,她替沈兰茹出嫁这事,双方已定,林氏只是来知会她一声?
沈兰溪忍不住在心里骂起那个逃婚的小混蛋,恨不得把她这几年送出去的生辰礼都收回来,一根浮毛都不给她留!
沈府是她养老地,她怎么能走?
林氏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她欲要暴走的脸色,端起手边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我给茹姐儿准备的嫁妆是按嫡女的份例备的,若是你愿意嫁,这些嫁妆都归你。
至于你之前临嫁时,我为你置办的嫁妆,也一并给你带去,除此,我再另外给你一万两做体己银子。”
沈兰溪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好多银子啊!
林氏没错过她的神色变幻,眉间染了点笑模样,把案桌上的两只匣子打开,继续道:“我这里还有一双东蛟夜明珠,还有前些时候你眼馋的这一套红宝石头面也一并给你,日后你子女娶妻出嫁,也有个可传晚辈的物件儿。”
沈兰溪:“!”
若是早些说这话,她又何必绞尽脑汁的赖着?
锦缎匣子一打开,沈兰溪有种被晃瞎了眼的感觉。
她一双桃花眼笑成了眯眯眼,嘴巴活似抹了二两蜜,“哎呦,母亲大气!
此生能有母亲做嫡母,是二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旁人家的女郎都羡慕不来的!”
‘啪’的接连两声,木匣子被合上。
沈兰溪抱起沉甸甸的宝贝,笑得见牙不见眼,“说什么三妹妹逃婚,那分明是三妹妹不忍我这做姐姐的孤独终老,让了这一门亲事与我,这般好意,待三妹妹回来,我是要请三妹妹吃酒的呀~”
饶是知她性子,林氏还是没忍住嘴角抽了下,伸手压住直跳的眼皮,语气有些无语的僵硬,点头附和道:“啊,是。”
沈兰溪抱着满怀珠宝起身,“若是母亲没有旁的事吩咐,兰溪便不打扰母亲歇息啦。”
一只脚刚迈了出去,又忽的回头,对上林氏微诧异的脸,“母亲既是没寻到三妹妹,不若去找陆家四郎问问。”
林氏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与门口刚进来的嬷嬷撞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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