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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主要的是,这需要常叙调兵出濮阳,——朝廷旨意未到,更无兵符,萧澜此举既冒险又留人口舌。
全看常叙怎样取舍。
韩林知道此去的重担,不由用力点头,他刚刚将主母护没了,早存了誓死之心,不想萧澜还这般信重,一时眼眶子发热,忙将带血的玉佩收好。
暗夜里也不知顺着汉水奔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通向城外的流渠,萧澜已是撑到强极,一头就往下栽,萧真手疾眼快扶了把,冲韩林道:“他伤的这般重?!”
萧澜并非没受过伤,与之前在濮阳相比,今日的伤算不上很重,可眼下……韩林神情猛一紧:“那箭上多半有毒!”
“那现在如何!”
萧真简直要疯了,他们不敢停,至少得出了城再说。
萧澜勉力又睁开眼,伤口处钻心似的疼,虚声吩咐:“死不了,先出城再说。”
子时末,一对人马乞丐般自流渠里钻出来,奔向魏兴郡方向。
这一日,是大齐最耻辱的一日。
匈奴在停战一年后,骤然进攻汉中,一夜城破,皇帝在午子山被掳,同行的皇子、嫔妃、公主亦未能幸免于难,秀泽山一朝变为埋骨地,终付于一场大火,再不能登高望远,赏枫嗅香。
出了汉中界,萧澜再撑不住,轰然栽倒,只来得及听见萧真喊了一声,但他眼睛已实在睁不开,渐渐陷入一个绵长又朦胧的梦里。
梦中是那一年的春天。
太和十三年,暮春四月。
——这是一年里萧澜最喜欢的时候。
这时节天气和暖,水绿山翠,金陵几乎成了座花城,不必出门,到处都盈动着香气。
不过萧澜的喜欢全与这些无干,他也不爱那些红红粉粉的花儿,今儿太学放休,宗室里几个子弟叫着京郊,他也没去。
他留在府里念书,习武。
一套拳从早上开始练,现已快进午时,他打了十几遍,背心已经汗湿,仍旧觉得不够,在太阳底下一板一眼的继续。
他院子里没有丫头,几个婆子有心劝他歇歇又大敢,只有一个八、九岁小书童捧着巾子陪在石桌旁,小声道:“公子,喝口水不?”
萧澜眼睛都没飘一下,书童咧咧嘴,只得继续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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