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录制大楼里也充盈着一种振奋人心的氛围——《躁动吧,乐队》昨晚首次破圈,糙面云的《白昼嘶吼》经过一夜的口碑发酵,在没有任何营销的情况下,居然一大早登上了各大音乐软件的榜单,而“糙面云乐队”
也出现在了热搜前列——
“这歌一出来就让人眼前一亮,江岌帅炸了!
!”
“乐队的女贝斯手居然是燕大化工系的学霸,作曲还这么有风格……牛逼。”
“午夜温度也算是一个有点名气的乐队了,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乐队按在地上打,这节目有点意思。”
“江岌的嗓音太棒了,音域宽,爆发力也猛,尤其是低音……质感绝了。”
“没想到江岌不仅在骗小姑娘上有一套,倒是还算有些真材实料,前提是这歌如果没修音的话。”
“你们没发现鼓手也挺可爱的吗!
看着好乖打起鼓来还挺疯的。”
“这乐队之前的《火车站台》和《街角那个空了的易拉罐》都挺好听的,就是感觉水平不太稳定,第二场那首太烂了。”
……
录制的场地就在二楼,江岌把摩托车停好之后,没乘电梯,直接走了楼梯。
来时路上飘了点很细的毛毛雨,微微打湿了他的衣服。
二楼嘈杂的人声顺着楼道传下来,他抬手塞上了耳机。
耳机里放着秦青卓出道的第一首专辑,叫《茧》,曲调很灵,但嗓音听上去还有些稚嫩。
秦青卓的声音莫名有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这是江岌昨天才发现的事情。
江克远的突然自杀让他的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定,暴躁且易怒,以往跟钟扬和彭可诗排练时,过程中出多少错他都挺有耐心,大不了多排几遍就是了。
但也许是糟糕的情绪作祟,最近几天排练时,每一处错误都像是能够点燃炸药的引线,让他不断接近爆发的临界点——
“连第二段副歌都不知道是哪儿?能记点谱吗鼓手?重来。”
“贝斯弹错音了,重来。”
“鼓手拍子不对,重来。”
“贝斯节奏快了,重来。”
“重来。”
“重来。”
“重来。”
……
他压着火让乐队一遍一遍从头排练,钟扬和彭可诗看出他情绪不对,又从江北那里得知发生了什么,都不太敢跟他说话,于是排练时的气氛压抑极了。
江岌对自己就更狠了,三天写了三首歌,每首歌少说也改了几十遍,虽然彭可诗和钟扬都觉得歌已经很好了,但江岌就是不满意,就是觉得不对劲,或者说,不够劲。
酒吧二楼一度犹如一个危险的高压舱,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小火星而被引爆。
钟扬甚至跟彭可诗提议,想要主动激怒江岌,他受够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说还不如让江岌索性痛快地爆发一场。
但彭可诗制止了他这个做法,理由是以江岌的性格,把内心的烦躁表现得如此明显已经是极限,江岌不是会随便爆发的人,他擅长克制,而且在逼迫自己克制。
钟扬和彭可诗一度以为这种状态只有在下场比赛结束才会得到改善,但就在昨天下午,他们发现气氛忽然轻松了不少,二楼的高压舱犹如被人在外部放了气,变得没那么压抑了,江岌看上去也没那么烦躁了。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都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可都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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