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谢知指下顿住:裴先生?
对方没应答。
黑暗中呼吸渐渐清晰。
他道:闭眼。
依旧等待了五秒,啪的一声,满室亮起柔和的灯光。
裴衔意坐在轮椅上,慢慢睁开眼。
谢知关上门,顺手将购物袋放到边上,拧眉问:怎么还没睡觉?
裴衔意居然没叫委屈,目光认真地在他脸上扫过,看他脸色晒得发红,容色疲惫,歪了歪头:等你。
等我?
有什么好等的?
工作辛苦了,裴衔意冲他张开双手,热情洋溢,欢迎回家!
谢知倚靠在门板上,只穿着T恤长裤,侧面勾出条清晰的修长线条,抱着手看他:为什么要等我?
裴衔意的眼窝很深,好似所有光芒都落在了他的眼底,黑眸亮亮的,理所当然地回答:回家都要有人等呀。
谢知说不清是什么心情,片晌才又开口:等了多久?
一小会儿。
学会撒谎了。
谢知忽然很想摸一摸他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上前几步,指尖在轮椅扶手摩挲了一下,嗓音意外地柔和下来:抱歉,下次不会了。
嗯?裴衔意歪头看他。
谢知推起轮椅往屋里走,没吱声。
下次再遇到傻逼大师这种事,还是直接把人拖到暗处打到老实吧。
反正债务也还清了,不缺钱。
家里有孩子还是早点回来的好。
谢知烦了一天,心情总算愉悦起来,脚步有点飘地把裴衔意送回屋:要听睡前故事吗?
裴衔意摇头:长官看起来很累,快去休息。
然后又执念性地加了一句,晚安。
裴先生小时候可真是贴心小棉袄。
谢知握拳抵唇,忍了忍忽如其来的笑意,习惯性地给他留了盏小夜灯,关了屋里的灯,握上门把时想起忘了件事:晚安。
因为裴衔意这一打岔,谢知完全忘了放在玄关那儿的东西,匆匆洗了个澡就卷着被子睡了。
再睁眼时,脑子里的神经突突地跳,活像有人把它绷直了在弹琴,疼得要死要活,头昏脑胀。
剩下的壳子被当成了蒸笼,喘息间热气四溢,视野模糊一片,鼻尖也在发酸。
屋里有人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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