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远安眸间淡淡,先前的怔忪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陈修远同宋佑嘉招呼之后,目光看向洛远安,嘴角挂着笑意,温润有礼。
他一笑,洛远安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都心照不宣。
*
政事堂这处,涟卿已经听贺之同完整得将整个秋调的过程讲了一遍。
因为她还要听,贺之同又只能将细节中容易出纰漏的地方又说了一遍。
她还要听,贺之同又只好将春调与秋调之间的衔接和异同说了一遍。
涟卿还在轻嗯,贺之同实在忍不住,周围没人留意,贺之同悄声道,“殿下,您就别指着微臣一人霍霍了,这在场这么多位大人,哪个不比微臣经验足,懂得多,也细致,还通透……微臣这三脚猫功夫,能说的都说了,再多的也说不出来了啊,殿下!”
贺之同声情并茂,就差当场给她哭出来了。
涟卿转眸看他,微微笑道,“这不说了挺多了吗?挺好的呀,我还想听。”
贺之同想死的心都有了:“……”
贺之同咬唇,“殿下,您就别为难我了。”
涟卿轻叹,“也是。”
贺之同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般得看她,眼中又有一抹如临大赦的期盼。
涟卿轻声道,“这样吧,我有份功课,邵泽志邵老大人不是这几日要告老还乡了吗?太傅让我了解邵老大人的生平,同谁熟悉,同谁亲近,同谁有仇,他们家子弟在何处,姻亲有哪些,七大姑八大姨里同谁沾亲,谁是谁的同窗,和谁穿一条裤子,你有能耐,你帮我多打听些,不然,明日我还来政事堂,你继续同我说秋调的事。”
贺之同:“……”
这种熟悉的被坑感和无力感再次浮上心头,贺之同觉得之前想死想早了。
涟卿轻咳,“哦,那你再同讲讲前两年的秋调。”
贺之同斩钉截铁:“殿下,成交!”
涟卿美目笑开。
贺之同懊恼,不是失忆了吗?什么都记不得了吗,怎么还是这么坑人?
这处刚说完,柯度匆匆上前。
涟卿同柯度说话去了,贺之同似泥鳅一般溜走,涟卿一面看他,一面听柯度说着,“殿下,太傅还未回东宫。”
“怎么会?”
涟卿看了看时辰,她都已经在政事堂这么久了,都快近黄昏前后了。
若是去别处还好,魏相事忙,不会留他这么久。
柯度附耳,“打听过了,太傅回东宫的路上,天子宣召,太傅同内侍官入宫,眼下还没回。”
入宫?不知为什么,涟卿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尤其是那日吴绵中特意来了东宫一趟,而且还抬出了天子和上君。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但她不怎么放心。
“陈壁呢?”
她忽然想起。
陈壁总是跟着岑远的,他总该清楚,如果是宫中来人宣召,也会有人将岑远送回来,陈壁是不会一道入宫的。
柯度环顾四周,轻声道,“陈侍卫也一道入宫了。”
涟卿没见微蹙,怎么会?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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