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翻壁橱,除了一些不知道哪年哪月留下的落满了灰尘的挂面,什么都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飘云很无奈。
还是出去吃吧,飘云进去叫寒城,推开门,发现寒城已经睡着了。
躺在柳阿姨的单人床上,蜷缩着身子,好像一个躲在母亲子宫里还未出世的孩子,维持着人类最原始的姿态。
心就这样疼着,翻云覆雨的疼着。
难道就这样疼下去?生老病死,苦海无边,这就是生存的意义?
飘云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寒城的脸,长长的睫毛,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以前就觉得他睡着比醒着好看。
可惜,已经被泪水濡湿了。
人类天生会做梦,梦中有最美好的东西相伴左右。
穷人梦到钱,富人梦到爱情,饥饿的人梦到拿满汉全席当早餐。
你梦到过什么?
梦到的都是最喜欢的,可是,最喜欢的往往都不是自己的。
可一个人要疼到什么地步?连做梦也会流泪?
不忍再看下去,飘云想叫醒他。
手放在他脸上,他就醒了,睡得不沉。
没有开灯,屋子里很黑,银白的月光透过狭窄的十字窗棱,落在灰白的墙壁上,镂下一个黑色的十字。
透过窗子,平房区的人看不到城市璀璨的霓虹,只有细碎的星光,仿佛风中摇曳不定的烛火,那是远去的魂灵向亲人深情的告别。
寒城透过黑暗望着飘云的脸,脆弱的目光,期待的表情。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还能说什么?
这个女人真的属于过他吗?过去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旖旎的梦幻,被现实的冷酷冰冻,她拿着小锤子亲手敲成了碎片。
“寒城,你怎么样?”
飘云摸摸寒城的额头,这是一个习惯动作。
习惯真可怕,理所当然的做着某些事,连思维都不用了。
寒城抓住她的手,飘云跌在他身上。
寒城一翻身,人就被他压在下面。
或许,这也是一个习惯。
“寒城?”
飘云慌乱的看着他,寒城的目光,死掉一样,让人心里发寒。
“你在害怕?你竟然会怕我?为什么?你以为我会伤害你吗?我会强迫你吗?”
寒城冷笑,冰冷的双手按在飘云的胸口上,“如果我对你说,我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对你,你会原谅我吗?你会像原谅他那样原谅我吗?”
突然有些冷。
龙天佑做了个噩梦,梦见飘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向他招手,仿佛是告别,一个转身,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中。
他想跑过去拉住她,却怎么都动不了。
然后,他被活着装进棺材里,推进了焚尸炉……
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窗外被风吹得东摇西摆的树,像疯了的女人在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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