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看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心里一阵一阵的冒火,可是陈宝国还在客厅里坐着,她只能忍着。
握着炒菜锅的手柄不断的用力,有对陈宝国的怨念,有对陈逸洲的恨意。
想到陈逸洲,她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一般,心里从来没这么慌过。
不由的想到那天她亲口告诉陈逸洲,他外公外婆的房子被她买下来了,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她要让他一辈子近在咫尺,却永远也碰不到。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时陈逸洲的表情,像是一头刚长出牙的狼,露出獠牙和锋利的爪子,凶狠而无畏。
可也只是那一瞬间,在之后,他依然时不时的过去老宅,每一次,都被她安排的人狠揍一顿,一次又一次,她已经忘了当时的陈逸洲是什么样子了。
这几年,她以为他就是个任打任骂的性子,只今天这么一出,她才终于明白,狼永远都是狼,是不可能被驯服的,獠牙和爪子也只是会被隐藏,而不会被消失,一旦狼露出自己的獠牙和爪子,那么,后果绝对会不堪设想。
有些事,是不是该避一避了?李怡想着。
李怡在厨房里胡思乱想,陈逸洲拖着行李箱离开家属大院,朝着街上走去,发生过的事儿在脑子一件一件的闪过。
李怡是怎么在他来之前就买下外公外婆的房子的?重要的是,他很确定,在他们来Z市之前,李怡是没出过门的,那么,是谁来这里查到的外公外婆的住址的?又是谁帮她出面买的房子?那天开车过来撞陈逸堂的车子是真的要撞陈逸堂的吗?还是说,只是装作是要撞陈逸堂,但其实是要让他和陈宝国彻底决裂?
陈逸洲有一点想不明白,他和陈宝国现在的关系与彻底决裂到底有什么分别?
这些事在陈逸洲的脑海里来回不断的翻来倒去,想不出个头绪来。
“咕咕咕......”
陈逸洲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响。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该吃午饭了,早上就没吃多少。
“逸洲?”
一道带着疑问的温婉的声音响起。
陈逸洲回头看,是沈慧。
“沈阿姨。”
他忙上前喊道。
沈慧隔着几步距离,见真的是陈逸洲,露出笑脸,“老远瞧着像你,只是又拖着行李箱,有些不敢认。”
陈逸洲不知道怎么回答,抓了抓自己本就短的头发,有些窘迫的笑了笑。
沈慧看一眼陈逸洲脚步的行李箱,有心想问一问,可到底没有开口,只装作不知,“到中午了,还没吃饭吧?”
说完,不等陈逸洲开口,拉着陈逸洲的胳膊打了转,朝着“甄味”
走去。
“这会儿好好清泉他们肯定已经在店里了,不过,这个点店里的人肯定多,你先过去把行李箱放一放,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吃个午饭。”
沈慧一边走一边说。
陈逸洲看了眼拽着自己胳膊的手,眼里一热。
沈慧的手不甚白净,哪怕已经进城一年了,费了些心思的去保养,可到底辛劳了三十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回来的?尤其是掌心里的厚茧,触着陈逸洲的胳膊,带着些微的刺痒,一下一下,陈逸洲只觉得喉尖哽住了。
“说着呢,我才知道原来咱们好好能去市一高破例参加考试,还是你帮了忙呢,你说说,你也只是个孩子,怎么就能随便答应这种事?”
沈慧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倒没开口说要回去感谢他的父母,虽说这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想来,怕是这孩子也没走家里父母的关系,只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办到的。
想了想,沈慧说:“逸洲啊,阿姨这话了可能有些马后炮,但阿姨还是想说。”
“沈阿姨,您说。”
陈逸洲忙开口。
沈慧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开心不开心的,在脸上都看得出来,更关键的是,哪怕她经历过很多不好,但她对人,总是以善良的心去对待人,从不会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任何人。
“原先,我以为清泉是拜托了学校里的老师,当时,家里的事情也多,我也没想那么多,还是好好快考试了,她舅舅说起来这件事,我们才知道,清泉是找了你帮的忙。”
沈慧轻叹了一声,“这事儿说到底是我们家占了便宜,可阿姨还是想说,逸洲啊,你也只是个孩子,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可别因着两个人关系好,就随便答应着,明白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