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凳子上包了蓄着棉花的皮套,车一走动,我还是觉得被颠得腰疼。
没办法,车轴上没有弹簧,路面也不平坦,坐车还没有骑马舒服。
我知道我们很快就会到了,心悬在空中似的。
问哥哥道:“上次,你告诉谢公子他父亲的事还有爹的决定时,他有什么反应吗?”
哥哥叹息:“他还是不看我,只看着地。”
我又问:“他点头了吗?”
哥哥摇头道:“没有。
从头到尾,没表情。
像没听见似的。”
他双手捂了脸,说道:“妹妹,我真是无颜见他!”
杏花说道:“大公子,不是你做的事,谢公子不会责怪你的。”
哥哥没放手,说道:“我怪我自己啊。”
我微皱了眉。
我和谢审言自从离开了李伯家,就真没有怎么在一起。
他是怎么想的,我拿不准。
这次,我一定要问他很多问题,那些我过去不好意思问的问题:他是不是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虽然都有些肉麻,但我如果把它们夹杂在我狂轰滥炸的痴呆问题中间,也许就能不现山不露水地得到我的答案。
想到此,我又微笑了,记起了那些我们坐在林间的早上。
我现在的提问技巧已经接近电视台主持人的水平了,脑海里随时都有一串问题,如:你喜欢麻雀吗?你吃过甲鱼吗?我喜欢甲鱼汤。
你养过猫吗?有过小狗吗?你喜欢早起吗?你晚上睡觉是趴着呢还是仰着——这个问题就算了吧。
果真,不一会儿,车就停了。
我们下了车,是在一处民居前,天色已经是下午与傍晚相交时分了。
李伯开了门把我们迎进去,告诉我们说谢审言在后院。
哥哥说他们会在屋中等我,李伯指给我路径,说他给我搬椅子去。
我走到小小的后院,院角有一棵树,树荫遮了大半个院子。
谢审言还是穿着一身粗布白衣,坐在树荫下的一把椅子上,看着地上,想着什么。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那一瞬间,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不是从前。
他的目光里,有种疏远,像一根刺一样明显突出,我一下子停了脚步,几乎要转身回去。
他站起身,可并没有走向我,我们看着对方,以前已经是隔着什么,现在更是蓬山一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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