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没能在天亮之前醒来,但少年也没有被警察叔叔带走。
因为阿贵思来想去,奇装异服还好理解,一根无法被切断的绳子就有点超出常识了,到时候别惊动了上头的人,那他们在城墙上搞的这一出时光回溯,恐怕就要惹麻烦。
他可不想被送去昆仑修地脉,劳动改造太可怕。
阿贵在原地布了一个半径两米的小结界,如此,就暂时不用担心被人类发现。
而能否缔造结界,正是判断一个妖怪够不够强大的标准之一。
“你既然能筑结界,为何不能化形?”
少年很好奇。
“不要随意打听老妖怪的秘密,你娘没教过你吗?”
阿贵斜了他一眼:“会死得很惨的。”
“我娘说我命大。”
“是啊,离家出走都走到2022了,全大唐就你命最大。”
阿贵一边说着,一边吃力地拉着岑深留下的衣服把他裹起来,免得他冻死。
少年保持蹲着的动作在一旁看,嘴里的问题就没停过,丝毫没有一点做俘虏的自觉。
真是个奇奇怪怪的少年,大唐人是不是都这么奇怪?
若是以往,阿贵能跟他聊上三天三夜,可一个结界就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此刻只想缩进壳里睡觉。
冰冷空旷的城墙上,很快只剩下少年一个顾影自怜。
结界把呜咽的风也给挡住了,四周静悄悄一片,现代化都市的夜空更是灰蒙蒙的,没有一颗星星能够落进他的眼眸里。
“还没人问我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嘟哝着,一屁股坐在地上,遥望远方的灯火怔怔出神。
这般奇遇,究竟是真的,还是一场梦呢?
过了大约不知多久,他又怅然地躺下来:“好饿啊……”
翌日,拂晓唤醒春芽。
岑深再度睁开眼时,被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吓了一跳。
那少年离他那么近,近得眼睫毛都根根分明,长而浓密。
因为结界太小的缘故,他整个人都蜷缩着,手脚还被绑得结结实实,一米八几的高个子睡得万分委屈。
此时城墙上还没有什么游客,岑深抓紧时间去僻静处化形穿衣,只是腿上伤痛依旧,难以正常行走。
他想起那一箭,脸又黑了几分,扶着城墙一脚踢在少年屁股上。
“别吵我……”
少年嘟哝着翻了个身,没醒。
岑深又碰了碰他,他依旧不肯醒,没办法,岑深直接把阿贵糊在他脸上,可算把人叫了起来。
“平儿你又闹我!”
他恼怒地坐起来,睁着惺忪的睡眼瞪岑深。
“这里没有你的平儿。”
岑深把还在昏睡的阿贵收回来,目光平静直视着他,道:“清醒一点了吗?”
少年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思路,下意识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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