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让桓乐担心,便只抿着唇不说话,权当自己睡了。
夜半时分,岑深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些细汗,整个人似梦还醒,不断的在古代的长安和胡同深处的小院里穿梭着,永不停歇。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桓乐的手,冰凉的指尖甫一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便像干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再不肯放。
“阿岑?”
桓乐最近睡得不深,稍有风吹草动便醒了。
这一醒,他便发现了岑深的异样,正想开灯,便见岑深倏然睁开了眼。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闯进来,只那么浅浅的一道,像偷窥者的目光。
岑深似是被吓到了,急促地喘着气,目光毫无焦点地四处逡巡着,待看到桓乐的脸,才倏然定住,而后回归安定。
“是你。”
他喃喃自语。
“对,是我,我在。”
桓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疼地抱住他。
另一只手则绕过他打开床头的小壁灯,端起水让他润了润嗓子。
待岑深的呼吸恢复平稳,他才轻声问:“怎么了,又看见了什么?”
岑深沉默几秒,实则在整理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
他尚有些不敢置信,接连确认了三遍,才开口:“我看到了吴崇庵。”
“吴崇庵?”
桓乐微怔。
随即他就明白了其中蹊跷——岑深此处接收到的记忆都是关于夫子的,可为什么其中又夹杂了一个吴崇庵?
哪怕柳七认识吴崇庵,和他是好朋友,又怎么会把两者混淆呢?
“吴先生……在做什么?”
他问。
“他不在做什么。”
岑深的表情有点奇怪,定定的看着桓乐,说:“他还光着屁股。”
“光屁股???”
“嗯,刚出生。”
那是在上海的一座小洋房里,年轻的夫妇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孩子,言语里满是喜悦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说着说着,他们便聊到了孩子的名字。
“取什么才好呢?”
漂亮的妻子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神里充满了依赖。
“叫他崇庵吧。”
丈夫微笑着在妻子脸上落下一个吻,“崇字辈,小名就叫安安,盼他一生顺遂,无病无灾。”
“好。”
妻子转头看向熟睡的儿子,抬手抚过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满是慈爱。
丈夫轻轻拥着她们母子,目光却不由投向窗外,喜悦之中隐藏着一丝忧愁——那窗外,正是1910年的上海。
也不知这孩子,将来会看到一个怎样的世界。
2025年,西子胡同深处的小院里,岑深和桓乐相顾无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