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没戴手套!
我的指尖在微微发抖,一寸寸的冷下去,冷到心底。
仿佛听见卡擦一声,心被冻裂的声音。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肝胆俱裂的滋味,如此黑暗而疼痛。
恐惧与绝望如雷霆般降临,我闭上眼,在心里大喊:“沐昕,你这傻子!”
“嗒!”
一声轻响。
我混乱的心神被这声音惊得一颤,身侧,轩辕无笑道:“一日已过。”
我浑身一震,如梦初醒,一把抓住轩辕无:“你说了一日之后我就可以出去的,让我出去!”
轩辕无奇怪的看着我:“姑娘,你傻了吧,你那朋友好不容易骗倒了教主,免了密室暴露之危,这时候你说要出去?”
我斩钉截铁:“对,我要出去!”
轩辕无皱眉看着我:“沐公子将局势控制得很好啊,你替他操心什么?你且看着,说不定马上,贺兰秀川就离开了,你再不放心,也该等他走了再出来,不然你岂不是辜负了沐公子的苦心?”
我呆了呆,勉强收拾心神思考了他的话,明白自己惶急无措,失了算计,我不能如此莽撞,不能让沐昕白白冒此大险!
可是冰魄晶心的毒……虽说这奇毒遇强愈强,可焉知沐昕能坚持到贺兰秀川离开,万一他先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水屏上,沐昕笑答贺兰秀川:“教主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是怎么下毒的,不过教主放心,这毒也没什么,调息调息也就好了,也不需要什么奇药,也不用立即闭关驱毒,很简单的。”
他越是这样说,贺兰秀川自然越是不信,他嘴角一抹艳丽的笑意隐着几分森寒:“是吗?你费尽心机下药,就为了简单的让我调息一下?”
沐昕抬起眼,淡淡掠了贺兰秀川一眼:“是,不过顺便我还想证明给大家看,紫冥教主也是人,死起来,也同样简单。”
怒叱群起。
贺兰秀川不怒反笑。
然而他的笑,即使隔着水屏,也可感觉出那份凛冽与锋利,他仰头,长笑三声。
哈哈哈!
每一声,沐昕的身子都轻轻一震。
三声毕,沐昕嘴角血迹隐现。
然而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不给血迹流出的机会。
以袖揩抹血迹的动作,他已做不了,他便不给任何人,发现他其实和贺兰秀川一样。
我闭上眼,沐昕,你用尽心思,贺兰秀川输了,怒了,相信了,他已经上套了,可是,你要我如何立于你的伤口之上,去换取自己的自由和生存?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立即问轩辕无:“你这密道,是否还可通往别处?”
轩辕无一怔,欲言又止,半晌摇摇头。
我怒道:“明明是有,你为什么不肯说?告诉我,在哪里?”
轩辕无只是摇头,我瞪了他半晌,看向角落的毕方:“告诉我,在哪里?”
毕方干脆掉转身去。
我气极,正要追过去再问,却听一人道:“暗河。”
纱幔后,贺兰悠缓缓步出,只一日工夫,他便似已清减了些,往常合身的长衣,有些松散的披在身上,越发有几分憔悴。
我看着颜色如雪神情温柔的他,再转头看看水屏中平静周旋虎狼之中的沐昕,心里百味杂陈,只恨不能立仆于地,大哭一场,哭这纷乱诸事,为何总不能合着我的心意走,为何总让我无休无止的在欠着他人的恩惠,为何总让我徘徊,苦痛,彷徨,犹疑,担忧了你又担忧着他,把个心,生生撕裂了无数片仍旧没个着落处。
贺兰悠缓缓道:“解毒的第一步骤已成,两个时辰后再继续,你刚才的话我听见了,你若定要出去,尚有暗河可走。”
轩辕无皱眉道:“少教主,你疯了,暗河如何是她能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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