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曾想,在纪云禾的“冒犯”
之后,顺德公主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听了她的话。
众人摸不着头脑。
而纪云禾心里却琢磨着,这个顺德公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林沧澜也很是相似。
居于上位,怒而非怒,笑而非笑,除了顺德公主自己,大概旁人永远也看不出,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穿罢鞋袜,顺德公主站起身来,瞥了纪云禾一眼,复而继续往前走着。
一路再也无言,直至到了林沧澜的房间外。
林昊青走上台阶,敲响了林沧澜的房门,口中一丝犹疑都没有的唤着:“谷主。”
纵使他和纪云禾心里都清楚,里面永远不会有人答话。
等了片刻,林昊青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看看顺德公主,又再急切的敲了两下门:“谷主,公主来看您了。”
纪云禾站在屋外阶梯下,看着林昊青的表演,一言不发。
没有等到回应。
林昊青道:“公主,家父着实病重……”
“林谷主怎生忽然病得如此严重?上月与朝廷的信中,也并未提及此事。”
顺德公主说着,迈步踏上了阶梯。
眼看着,便是要直接往屋内去了。
纪云禾依旧颔首站在阶梯下,面上毫无表情,而手却在身侧衣袖中,微微握紧。
顺德公主走到门边,林昊青站在一旁,他声色尚且沉着,不见丝毫惊乱:“公主可是要入内?”
未等他话说完,顺德公主一把推开了房门。
纪云禾微微屏气。
顺德公主站在门边,往屋内一望。
纪云禾大概知道,从她的视角看进去会看见什么。
门口的屏风昨日染了血,纪云禾让林昊青将它挪走了,里屋与外间遮挡的竹帘被昨日的纪云禾刺破,今早他们也处理掉了。
所以顺德公主的目光不会有任何遮挡,她会直接看见“躺”
在床上的林沧澜。
林沧澜盖着被子,只露出半张闭着眼睛的脸。
他将与重病无异,唯一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呼吸,只要顺德公主不走近,不拉开那床被子,她便看不到林沧澜脖子上那血肉翻飞的恐怖伤口……
顺德公主在门边打量着屋内,此时,一直在旁边的张公公却倏尔开口:“公主,公主。”
他谄媚至极,所以此时也显得有些心急,“公主舟车劳顿,且小心,莫要染了病气!”
顺德公主转头看了张公公一眼:“嗯。”
她应了一声,又往屋里扫了一眼,复而转身离开了门边。
林昊青没有急着将房门关上,一直敞着门扉,任由外面的人探看打量。
纪云禾缓缓呼出了刚才一直憋住的气息。
她也看向一旁谄笑着,去搀扶顺德公主的张公公。
纪云禾此时只想和张公公道歉,想和他说,张公公,您真是一个好公公,一个月前给您贴了一张哑巴符,真是我的过错,抱歉了。
“好了。”
顺德公主走下了阶梯,道,“林谷主既然病重,便也不打扰他了,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来看看鲛人。”
顺德公主此言一出,纪云禾方才放下的心,倏尔又提了起来。
顺德公主转头问林昊青:“鲛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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