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女人插着腰,中气十足道:“你们以为搬家就能躲开我?你们走到哪里,都躲不掉家里出了杀人犯的事!
你们不管我们娘俩,我们就天天来找你们,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围观的人一层层地累簇拥上来,人头攒动。
目光或好奇或鄙夷,争先恐后落在这个小小的杂货铺前,指点和议论的声音嗡嗡地响成一片,如同海浪一般铺天盖地一重重拍过来。
夏奶奶和夏延被这海浪拍打得低下头去躲闪,耻辱又羞赧。
但是夏仪不躲避。
她瘦削的背脊挺得很直,站在她要保护的所有人之前,像是一面坚固的盾,什么箭矢都戳不透她。
她看着所有人,像是看着一出戏剧,看着一群激情表演的演员。
飞扬跋扈的女人只和她那双深黑的眼睛对视了一刻,就仿佛受到羞辱般怒道:“你瞪我干什么!
你还敢瞪我!”
“阿姨,你不累吗?你早就不伤心了,只是为了钱而已。”
夏仪望着她,淡淡地问:“为什么要利用死人?”
女人愣了愣,张牙舞爪地冲上来:“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
聂清舟立即上挡住女人,周围的人见这架势纷纷上来拉架。
谁知道女人力气奇大,奋力往前扑,一只手直接在夏仪脸上留下了三道血印。
夏仪被劝架的人往后拉,人们纷纷说着“再怎么样也不能和孩子过不去啊!”
“都还在上学呢!”
聂清舟的脸色冷下来,他一边架住乱扑腾的女人,一边小声说:“你闹什么?夏家赔你的钱你都花哪里去了?那么多钱,你不会拿去养别人了吧?”
那女人一蹦三尺高,转而扑向聂清舟:“呸!
小王八羔子!
我撕烂你的嘴!”
在那一瞬间聂清舟制约她的力气突然松掉,女人没刹住车往前狠狠一扑,聂清舟就顺着她的动作往后倒去,狠狠撞到小卖部门口的货架上。
货架被他撞倒,架子上玻璃瓶装的可乐雪碧纷纷掉落碎了一地,然后血肉之躯轰然落下。
四下里一阵令人心惊的安静,所有拉架的、劝架的人都愣在原地。
夏仪睁大眼睛低头看着地面,手还悬在半空。
而聂清舟倒在满地碎玻璃碴上,鲜红的血在晶莹的玻璃碎片之间蔓延开来,染红他的衣服,再和地上狼藉的饮料合流,混成一滩骇然的暗色。
“救命啊!
伤人了!”
“快快快,报警报警!”
“叫救护车!”
周围的人乱做一团,夏仪两步快走过去,在聂清舟的胳膊边蹲下来。
旁边夏奶奶捂着嘴哭泣,夏延在打电话喊救护车,人声鼎沸之中,她的脑海里响起巨大的不和谐音,然后近似于莫扎特《安魂曲》的音乐响起,碾压过一切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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