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给你倒杯水。”
越说越显得欲盖弥彰。
或许他是害怕的,害怕再一次从江瑜口中听到类似“我们不要在见面了”
之类的话。
强迫的事情,他做过一次,却只能看着江瑜像一朵失去养分的玫瑰,一点点在他怀里枯萎,消散。
他却无能为力。
分别一年,江瑜不会知道宴南城有多想他。
越是想念,就越是不敢靠近。
但江瑜只是用他深邃到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的眼神定定的望着他。
他什么都没有说。
或许是觉得累了,或许是身体实在太难受,又或许是觉得即便他说的再多,宴南城也不会按他的话说。
那还不如干脆闭眼。
江瑜实在是累极了,他从来没经历过那么剧烈又刻骨的疼。
那些疼痛像是一把把刀子,在他肠胃里翻涌搅动,直要消耗掉它所有挣扎的力气,却还嫌不够。
江瑜原本觉得,宴南城一直坐在他旁边,还用那样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自己会很难睡着,但疲倦却压过了纷杂的思绪。
等他迷迷糊糊地再一次悠悠转醒,仍然是那间熟悉的病床,窗外却已经只剩下暗沉的夜色。
江瑜动了动,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搭着一只热乎乎的手。
宴南城趴在他床边,一只手垫在他冰冷的胃上,两条长腿憋憋屈屈的卡在病床边,以一个别扭又怪异的姿势,睡得正沉。
墙上的挂钟指着凌晨四点。
江瑜睡了一整天,如今倒是没了睡意,身上除了有些发软,也没有什么别的不适了。
江瑜偏头看了看睡梦中的alpha,眼底挂着青黑,胡茬也有点长出来了。
哪里还像报纸上那副光彩照人的精英总裁的样子。
“别再找我了。”
江瑜叹了一口气,宴南城还在沉沉睡着,也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
江瑜的眼神没再宴南城身上停留太久,他想了想,轻轻推开了护在自己身上的手,悄无声息的下了地。
拔了吊到一半的吊瓶,江瑜正准备走,想了想,又拿过一旁的外套披在了身上,这才走出了病房。
他没有回头看睡梦中的alpha。
所以他也不会知道,在江瑜踏出病房的那一瞬间,宴南城睁开眼,揉了揉压麻了的半边身子,眼底露出点无奈和深藏的落寞来。
“幸好记得穿外套了。”
他自嘲一般笑了笑,空荡又黑暗的病房内只剩下了一个人低低的喃喃声,“不然我又要起来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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