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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杨辰会怼回来,说什么“谁会害怕”
之类的蠢话——这是他经常做的事情。
然而,杨辰这次却出乎意料地耐下性子,他没有同我多说,很快拽着疤哥一起离开。
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厕所里常年缭绕的骚臭味,快步跑进去,随后,我看见厕所一处角落里正蹲着一团人影,听见我的脚步声,那人影出声发问:“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我脚步一顿,喊道:“袁小方?”
那人影愣怔片刻,抬起头来,我这才就着室内昏暗的灯光看清他的模样:他的眼镜有些歪斜,头发凌乱,腰部以下全都湿了,包括训练穿的迷彩裤和迷彩鞋,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而根据我的经验,在没有洗手池的厕所里弄成这样,那水多半不太干净。
我将自己嗓子里的干呕憋回去,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袁小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可我根据刚才杨辰和疤哥的说法,已经猜到了原因:“是杨辰和疤哥干的?”
“嗯。”
袁小方点了点头,他正在努力拧自己的裤子,寄希望于它能稍微干燥一些,然而这样的做法收效甚微,他干巴巴地向我解释,“那个茅坑的冲水管子坏了,会对着上面滋水。”
厕所里每个坑位之间没有隔板,更没有门,我可以轻而易举看见那支还在滴水的水管,确实是在半人高的位置上爆了个口子。
但那么大一个开口,我就不信会有智力正常的人往上硬闯,还非得要按开冲水键,所以,杨辰和疤哥的罪行已在我脑子中重现一遍——一个人按住袁小方让他站在水管口,另一个人按开冲水键,用冲厕所的水滋他一身,这件事实在称得上是侮辱!
我拍掉袁小方还在努力拧衣服的手:“别拧了!
走,回去找教官。”
“我不去。”
袁小方甩开我的手,他垂下头去,试图藏住眼睛里的懦弱,而这让我感到异常愤怒。
“你如果一直纵容,他们就还会这样做!”
我怒喝,如果今天将我和袁小方的角色互换,我顶是要将杨辰的头按进茅坑里去!
而袁小方竟然还能主动为他找借口开脱,还拒绝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怎么会有这么懦弱的人!
“他们答应我说不会了,真的。”
袁小方在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望向地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更加不理解他的做法。
我们在这个肮脏潮湿的厕所里对峙,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黎海生,你怎么上个厕所用这么长时间?”
顾柏川走了进来,他在看到袁小方的时候也是一愣,不过并没有开口询问。
袁小方趁此机会推开我,一路跑了出去。
我狠狠一脚踢在地面上,将刚才遇到杨辰和疤哥的事情跟顾柏川讲了一遍,又告诉他,袁小方竟然准备用“不小心用了坏的水管”
这样的说法来解释给教官,这实在是太令我不解。
“早知道我就不该在宿舍里帮他出头,那样他顶多也就换去上铺睡,犯不着受这份罪!”
“不是你的问题。”
顾柏川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他冷静地分析道,“就凭袁小方这样的人,哪怕你帮他出一万次头也没用,除非你一辈子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
“谁会跟他一辈子!”
我被顾柏川肉麻兮兮的形容词给逗笑了,趴在他耳边故意恶心他,“我只跟你一辈子,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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