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了好几瞬,才反应过来这是齐后,虽然意识模糊,还是要挣扎着坐起。
齐后伸手扶住她,眼底尽都是怜爱:“好孩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已经查明,你并不知晓容波湖暗道一事。”
赵菀玉神色虚弱,低声吐出几个字,“皇后娘娘。”
“好好休息,我派人送你回公主府。”
齐后说完,就有个结实健壮的仆妇上前抱起了她。
赵菀玉很想分辨现在的处境,然而抵不过身体的昏沉无力,很快就晕了过去。
她只感觉自己换了个地方躺着,这个地方不是暗无天日的禁狱,身下的锦被柔软,鼻间空气没有潮汽,隐约之间,好像还有一道幽沉的眸光落在了自己脸上。
面颊还有一点点痒,像是羽毛拂过,又如柳枝轻扬。
她想伸出手挠一挠,可惜全身酸软,手臂抬起的力道都无,于是只能蹙着眉忍受,许是那羽毛柳稍也是有些灵智的,很快就停止了触碰。
赵菀玉皱着的眉头松开,沉沉睡了过去。
她再睁开眼的时候,橘黄光线从门外歪斜进来,看日色已是黄昏。
月见守在房间里,见赵菀玉双眸睁开,神色一喜,“公主……”
赵菀玉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她问月见的声音干涩,“我睡了多久。”
“公主昨日早上回府,现在是翌日黄昏。”
月见见赵菀玉脸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言语有气无力,忙道:“公主,膳房里有炖的米粥,奴婢让人盛一碗来。”
赵菀玉没有丝毫饥饿感,但她知道做什么对自己身体好,月见伺候着用了半碗米粥后,酸软无力的身体恢复了丝丝气力,她靠着床壁,问了月见几个问题。
原来距离当初她被王许芝带走已经过了十一日,此刻齐后已还她“清白”
,她也因此被送回公主府。
赵菀玉低垂眼睫,望着自己苍白的指甲,轻轻闭上了眼睛。
看来对齐后而言,让她活着比杀了她更好。
赵菀玉到底是不舒服,思绪半晌后,就又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她又感受到那道灼灼的目光,那目光似刃,清锐锋利,可并不带恶意,只是令她觉得灼热。
赵菀玉想睁开眼,可眼皮之力重若千钧,她咬紧牙关奋斗半晌,一丝光终于落入眼底。
目光在房间内环绕一圈,除了椅上轻轻打盹的月见并无他人。
她累得重新闭上眼睛。
这场病应是人为,病的太重,好的有些缓慢,但翌日的精神头是比前日要好一些,眼见夜间月见要合窗,坐在床上的赵菀玉忽然撑着床起身,月见见状伸手扶住她,鸦黑的发垂落在细弱肩头,赵菀玉缓步走到窗前,沉默片刻,她扯下半根乌发压在窗头。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月见不解。
赵菀玉笑了下,倒不曾解释,许是有了安排赵菀玉夜间也睡的极好,一觉天亮,冷白脸上带了点薄红,从肌肤里透出血气。
她掀开锦被起床,玉白的脚没入棉鞋中,她缓步到窗口。
晨起烟霞弥漫,一缕红光没入窗隙,将那根漆黑的发印染成彩色,她仔细端详位置,位置和昨夜临睡前一般无二,赵菀玉伸手推开窗,深秋冷气和朝阳同时洒在她身上。
月见着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公主,外面冷,小心风吹着凉了。”
赵菀玉回过头,霞光带着艳气落在她侧脸上,凝结成艳丽,可她的脸宛若凝脂,白的透明,晨风吹拂起几缕乌发,仿佛她也要乘风起飞,一瞬间月见仿佛瞧见了清泉映霞,云山花绽,美的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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