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玉嗯了一声,只走了几步,发现身前的刘徵脚步再度停下,他侧过身望着自己,赵菀玉等了片刻,都未能等到刘徵开口,便道:“殿下你有话要说?”
刘徵沉默半瞬,才望着赵菀玉的眼睛道:“你以后不用对我那么客气。”
赵菀玉愣了下。
刘徵垂在身侧的手掌收紧,纤浓的眼睫如青草轻轻颤动几下,于冷白的面孔处落成一片暗影,“你不必说那么多谢谢。”
赵菀玉怔了片刻,轻轻点头道:“我会记住的。”
庄子上的被褥虽然绵软蓬松,陷在其中也和洛城里的卧室相差无几,不过这张床是架子床,比起皇子府那间卧室里的拔步床,要小不少,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之后,剩余的空隙并不多,赵菀玉闭着双眸躺在床上,因为距离近,刘徵清浅的呼吸声落在她耳膜里都很清晰。
赵菀玉在他的呼吸声里入睡,刘徵听到她又睡着了,闭着的眸子这才睁开,他头微支起,这是他和她同床枕的第二夜,不过昨夜屋子里点燃了二十多根喜烛,所以虽然光被床幔筛过一遍,但帐内的视线还是很清楚。
今日则靠床脚的夜明珠取亮,光线浅白素淡,凝在她细白的肌肤上,仿佛不似真人。
刘徵看了她片刻,重新躺好,抿紧唇合上双眸。
赵菀玉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有浅白的晨光,她瞥了枕侧,枕侧已经空无一人,她伸手摸了摸昨夜刘徵躺过的地方,即使上方盖着被褥,入手温热不剩几分。
她掀开被褥下床。
月见听见动静进来伺候她洗漱,赵菀玉盯着铜镜里的自己,问道:“殿下几时走的?”
“应该是卯时。”
月见给赵菀玉插上一根梅花玉簪。
卯时?看来和昨日在皇子府起床的时间一样。
不过他昨日卯时五刻左右就回来了,她今天起的略晚一些,现在都快辰正了,刘徵还没回来。
“殿下人呢?”
梳好头发,赵菀玉从铜镜前起身。
“殿下和大公子在后面的空地比试武艺呢。”
月见道。
身为心腹中的心腹,她是唯几知晓那
个大胡子是赵锡林的人。
赵菀玉眼睛眨了眨,阿兄和二殿下在比试武艺?
她拎起裙摆出了房间,此刻天色也才初亮不多时,院子里的光芒颇为暗淡,赵菀玉还没到后院的时候就听到刀剑划过空中的声音,然后似乎是长剑被击落在地,随后是赵锡林呼吸急促的一声,“再来。”
赵菀玉穿过月亮门,目光里便出现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穿群青色绣暗云纹的窄袖劲装,另外一个则是褐色圆领箭袖棉袍打扮,两人同时出剑,姿势干脆利落,冷剑在空中碰撞,发出脆冷的清鸣,然后几个交手,褐袍青年手中的长剑挥向眉眼冷冽青年的左臂。
变故发生在瞬间,就在他的长剑划破对方手臂衣物时,对方的剑刃停在了他的脖颈处,只有指甲盖不到的距离。
赵锡林见状倒也服输,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二殿下好剑法。”
赵锡林看着对方,之后发现对方的目光越过自己,看向他的身后。
赵锡林狐疑地转过头,便看见一身蓝裙立在月洞门前的赵菀玉。
“菀菀。”
赵菀玉朝两人走去,先对着看着她的刘徵叫了声二殿下,然后才看向赵锡林,叫“阿兄。”
说话间她正好走到赵锡林的身侧,赵锡林笑着应了一声后,向她微微偏了下脑袋,赵菀玉一顿,赵锡林指了指自己的出了汗的脑门。
赵菀玉沉默了下,还是从袖口中取出绣帕,踮起脚尖给他擦掉额头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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