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唯说得小心翼翼,他也问得小心谨慎,怕她误会他不让她回去。
金唯想了想,弱弱道:“待几个月,可以吗?”
“……”
饶是有心理准备,司泊徽也被呛到了,咳了两声悠悠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手机仔细询问:“几个月?”
“唔。”
“过了年还不工作吗?”
“你不是说你要养我吗?”
“……”
司泊徽没这么悔恨过说出要养她的话,现在好了,他养的小金丝雀放飞后好像短时间内不打算回家了,那他这日子岂不是了无生趣。
不过,还早,司泊徽不打算和她说太多,别把人回家的兴致扫没了。
他应了她:“行,都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养着。”
“……”
金唯心动了下,差点以为这是真的。
第二天司泊徽回北市,第三天两人下午飞了览市。
这一千两百公里的距离,说远了,中间隔开了两个人的十年,说近了,也就两个小时的飞机。
司泊徽知道其实不远,所以大学一结束有能力扭转局面的时候,他马上就飞到北市去读研究生,而不是继续在一千两百公里外想她。
十二月的览市也不算太冷,没有北市的天寒地冻,这边很少下雪,此刻还有十几度的气温。
金唯上了司泊徽的车,司机问金唯要去哪里。
司泊徽偏头伸手牵过她的手裹在掌心,“你家还在览北那边?”
“嗯。”
司泊徽就和司机报了地址。
一路从机场开到览市城北那一段居民胡同。
国际大都市的繁华变为老旧的民居,好像有穿越之感,回到了08年的青涩岁月。
金唯家住在一条胡同里的第二间,站在巷子外能看到几米宽的小路里有一扇淡绿色大门,院子里的凌霄花爬满枝头,开得繁密。
车子停在巷子外,司泊徽怕被她家人看到,没下车,司机自己下去打开后备箱给她搬下一个二十二寸的行李箱,再拎着几盒礼品。
金唯发现的时候好奇地道:“这不是我的,可能是他要带回家的。”
司机说是先生吩咐的:“他说没法上门,总得带点东西孝敬老人家。”
金唯站在车尾愣了愣,扭头看了眼车里没下来的男人,看不到他的脸,只有他一只挂在车窗上,骨节分明的手。
司机帮她把东西提到那扇门口,不敢多待,“劳烦金小姐再拿进去。”
“谢谢,我自己来。”
她站在那扇绿色的大门口,扭头看巷口车厢中望着她的男人。
司泊徽嘴角噙着抹弧度,笑意深深,微微抬起车框上那节如玉的手掌,轻轻扬了扬,示意她进去吧。
金唯徐徐点头,拎着行李,推开了虚阖着的大门。
在门里站了会儿,听到路口的车子启动,引擎声渐渐碾着碎叶消失了。
好像这场为期大半年的梦,也随之消失了,此刻梦醒,她这段枯燥乏味的岁月里,依然荒无人烟。
脚步声从屋里传来,一个快七十岁模样的老人慢悠悠走了出来,到门口处,仰头往院外望,然后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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