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涴觉得稀奇。
容钦只看了安涴一眼,就沉默与梁束对视。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相对而立,半晌没有言语。
直到安涴觉得没劲,在背后悄悄掐了一下梁束,梁束才动了动。
冷着脸虚伪笑着恭贺,“估计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喝的上卿卿的喜酒了吧?恭喜容总得偿所愿。”
要么说刀得往最痛的地方插呢。
梁束这已有所指的话一说,容钦瘦削的身子就晃了晃。
清俊的脸被路灯一晃,苍白透明。
已经往容钦伤口上撒完盐,梁束没什么再跟容钦说的。
什么表兄弟,曾经的事业搭档,现在都要在法庭上撕逼了,就不装面子情了。
于是话音落地,梁束不再言语,直接揽着安涴转身。
走出一段,安涴觉得难受,从他怀里挣开。
结果下一秒又被梁束抓了回去。
安涴拍他滚烫的手掌,最后两个人只好各退一步,规规矩矩牵手走路。
容钦望着他们旁若无人地闹着走远,最终目光定在他们相牵的手上。
“得偿所愿吗?”
他想起晚上,楚时卿与他擦肩而过走向别的男人,他垂下眼苦涩笑笑,“也许吧。”
再抬眼,眼底一片冰冷,他又变成那个冷肃无情,手腕狠辣的容钦。
安涴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因为容钦这一打岔又沉郁下去。
梁束开车时,她总忍不住看他,忧虑官司。
他还不知自己知道,她也不敢表现太明显。
只能靠在车窗与椅背的角落,将眼底的担忧藏进茫茫夜色和月亮路灯交叠的暗光中。
庞大的保姆车像白色的巨猫,灵巧地在山间奔过,直到山顶。
这几日疲累,安涴又睡着了。
其实王希慷开车时安涴几乎没在车上睡着过,换成梁束,她心定了。
到达精心挑选的地点,梁束望眼天空,侧眸看她睡着,轻手轻脚下车,绕到车后,加快速度趁她醒来之前把一切弄好。
站直身体,梁束眺望远方。
其实曾经,他算不上一个浪漫的伴侣。
他那个稀奇古怪的糟烂父亲,爱他但早走的柔弱怯懦的母亲,他们都没教会他爱是什么。
他一路撞得头破血流,直到遇见安涴。
她温柔地牵着他,带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上学时她想看流星,想在山巅扎营露宿煮午餐肉方便面,想跟他吹着晚风看樱桃小丸子。
那时他嘲笑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其实他才是那个长不大的坏孩子。
而她一直包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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