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尧回头对欧阳随深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累了就先睡会儿。”
说完就从银素身旁走过去了,只是走出去没两步,赵兴尧又回头审视了一番银素,最后什么也没说,径自出门去了。
银素被赵兴尧盯的汗都快下来了,赵兴尧本就出生尊贵,天生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加上他身高体健,俯视人的时候让人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等人走了,银素顿时就垮了下来,一脸可怜兮兮的望向欧阳随深,委委屈屈地叫了声,“少爷……”
欧阳随深将手里的粥碗递给她,“王府不比家里,规矩繁多,以后一定要讷言敏行。”
讷言敏行,不仅是对银素说的,也是欧阳随深对自己说的。
银素点头,“嗯,少爷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少爷添麻烦的。”
今夜注定不同寻常,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
水岸山庄里,刚赶回来的欧阳玉泽站在空旷的大厅里,整个人就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那些喜庆的红绸红灯笼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了他的身体里,疼的他手指都止不住痉挛起来。
这一路他都没合过眼,马都被他跑死了好几匹,可是他还是迟了。
他还是迟了……
欧阳玉泽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心里十分懊悔自责。
他这次不该出去那么远,那么久的,或者他这次出门带着随深一起就好了。
爹娘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无法说爹娘的做法是对是错,但是他不能原谅自己。
欧阳瑗秀气的小脸儿上全是眼泪,她红着眼睛质问:“爹,你怎么能……怎么能让二哥嫁给一个男人呢?”
欧阳宇林看着自家儿子和女儿,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甚至希望他们能多责怪他一些,这样他是不是也可以减轻一些负罪感?
林晓意看着自家夫君,心里也难受的紧。
她给欧阳瑗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们,别怪你爹,他……他也是没办法。”
欧阳瑗狠狠抹了一把脸,一边哭一边大声吼道:“什么没办法,大不了就是拼了,怕什么,管他是谁。”
欧阳瑗自小就是被两个哥哥呵护着长大的,虽然她叫欧阳随深表哥,但在她心里和亲生哥哥是一样的,甚至她从小更喜欢做欧阳随深的小跟班。
如今她不过和哥哥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时竟然是这种情况,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最后,还是欧阳玉泽嘶哑着开了口,“小瑗,别哭了,爹娘也是没有办法,而且随深肯定也是为了不连累我们才答应的。”
说完,欧阳玉泽就转身走了,他摇摇晃晃来到了欧阳随深的院子,最后在那座凉亭里坐了下来,双目无神的望向璟王府的方向。
天边有月,亭中孤影,格外凄清。
从此以后,天边月不可及,有些人……不可提。
……
丞相府。
秦书瑶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地上全是茶盏碎瓷,一片狼藉。
原本倾国倾城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是狰狞如恶兽,叫人望而生畏。
手里的帕子早就被她撕成了碎布条,大概是用力过猛,有几根手指头尖儿上还带了血。
离秦书瑶不远的地方正单膝跪着一个黑衣青年,此刻他的头发正滴着水,发丝上还沾了几片茶叶,额角有一块淤青,那是刚才茶盏飞过来砸的,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秦书瑶看了眼跪着的人,依旧不解气,几步过去一脚踹向那人的胸口,嘴里恶狠狠道:“没用的东西,你不是顶尖杀手吗?怎么连个人都杀不死?我要你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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