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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柔安惊喜,全然不知信王会这时候突然回来,书页掉在了地上,她无心去管,眼睛一亮,只淋着雨跑过去。
面容之中全然是关切:“世叔?您回来了?这一路辛苦,可曾受了伤?快别淋雨了,雨里风大…”
他走时候,柳树叶子不过生出浅浅一片绿影,而现如今,庭院春深,到处是浓绿。
小姑娘那会儿还不及他肩膀高。
现如今…
李邵修看着她。
她似乎长大了。
已经到他肩膀高,夏日的衣衫轻薄,她穿了件浅碧色的,柔顺的发丝垂在身后,一缕黏在雪白的颈前。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似乎被雨水濡湿了,湿漉漉,抬眼瞧着他,如同一张纯白的宣纸,单纯,轻薄,无端叫人生起掌控的心思。
李邵修的手指摩挲着尖柄,随手把剑扔给侍从。
王嬷嬷撑圆了油纸伞,盖在两人头顶,她高兴道:“在外头淋雨做什么?有什么话,进屋里去说。
不只柔安姑娘憋了许多话,老奴也有许多话要问殿下呢…”
江柔安这才想来,她的话似乎有些多了。
便羞涩的笑了下,跟在王嬷嬷身后进了主殿。
她其实想问很多话的,例如这仗打的怎么样,是输是赢,殿下可曾受伤。
后来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傻,肯定是赢了呀,要不然,信王殿下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
殿里摆了一扇梨木九香探宝屏风,后堂置矮几,太师椅,是专门用来说话的地方。
跟在一行人身后的军医一脸担忧,思量片刻,开口道:“殿下身上的伤还未好全…”
王嬷嬷讶然:“伤?什么伤?”
军医忧心忡忡:“殿下身子骨强劲,才有力气一路支撑回来。”
不过本应该十天的路程,被信王殿下生生缩减至五天,军医虽满腹狐疑为何这样急,细细想来,定是有其中缘由,也并未询问出口。
军医开口道:“殿下受了箭伤,伤口沾毒。”
王嬷嬷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军医解释道:“不过已然好些了,大部分都已经被刮了出来。
还有一小部分,需时日才能排解出来。”
他心担忧,看了眼窗外连绵昏沉的天色,伤口最忌潮湿昏暗的天气,只怕是…
忽的,前半刻还好端端的信王面色发白,高大的身躯直直倒下去。
军医眼疾手快,立即吩咐:“快传小厮进来!
取来金疮药,纱布,骨刀!
将殿下移到榻中,暂且安置。”
丫鬟捧着器皿进来,王嬷嬷焦急起来,道:“回来时不是还好好的!
怎得不过片刻便倒下去了?”
军医边手中动作,边解释道:“伤口还未愈合,最忌讳着湿气朦胧的天气。
怕是殿下一路颠簸,回来时吹了风。”
“暂且无大事,我把这余毒逼出来,殿下便能康健。”
内室。
军医将李邵修的铠甲脱去,露出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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