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狄明随口问候。
“嗯、嗯……好久不见。”
杨妙知有些不知所措。
他剃了头发就显出青春的利落来,很端正的一张脸,颧骨上有些粗糙的晒痕,高耸鼻梁,厚重嘴唇,穿着军装,背书包,应该是才放学。
“去上学了啊?”
“偶尔去几天,”
杨妙知干瘪地回答,“我爸要我去的。”
“我看哦,是你惹麻烦了吧,”
狄明怎么会看不穿他,这么单纯的人,“和人打架把人打坏了?收敛些也好。”
风从窗隙吹进来,带着蓬勃的暑热。
夕阳金亮得不似即将消融,反而像点心包里的奶油,透过棉似的包身挤泄出来,稠得不会流动。
狄明眯眸看着街景,他知道杨妙知在看他,一种被说中的诧异稍纵即逝,接下来就是羞怯、不甘和挣扎。
算了。
他对一个小孩子,没必要这么苛刻。
“去打球吗?”
狄明问。
第44章四十三
“我爷爷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说些完蛋话,不停打电话,有时候大半夜也打,说着——靠,你又赢,怎么这么会打。”
“小鬼,哪个爷爷会说靠哦?”
狄明收杆,白他一眼。
这次他们没赢钱的,干脆下注请晚饭,不是狄明提议的,是杨妙知非得要做这样的仪式,不然显得他的输不够成熟绅士。
“我做了爷爷就会说啊,”
杨妙知把球归拢好,他对那只纯白母球情有独钟,没事就要拿起来把玩,“你和你那蜜思怎么样?”
狄明怔住:“什么蜜思?”
“就你女人啊,”
杨妙知抛接球,不去看他,“到哪一步了?”
狄明想可能是杨妙知在他家里发现了什么看似不属于他的东西,比如卫生棉,眼珠偏向旁边,又转回来:“快结婚了。”
“恭喜你啊。”
杨妙知没说要请我喝喜酒。
狄明见他怅怅神情,他知道爱的幻梦有多甜美朦胧,故而能感同身受这份破灭的悲怆。
他不疑惑杨妙知为什么会在寥寥数面里对他产生感情,好感来的就是这么蛮不讲理我,在青春和春夏之交尤其。
狄明可以再说更重的话,但他有顾虑,他还是不舍得让这样一个孩子失去对爱的渴求,因为他自己也是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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