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龄春笑道:“我也没有让他们都去死啊。”
陈岁云瞥了他一眼,心说怎么就让韩龄春这样的人得势了呢。
“在外面装装样子也就算了,回到家还要演,你不觉得累么?”
陈岁云坐进扶手椅里,随手拿起韩龄春没看完的书,道:“我不打算做金戈的师父,她要唱戏,好好跟着秋锁云唱就是了。
整个上海滩谁不知道秋锁云耿直刚强,从不做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金戈跟着秋锁云,比跟着我好。”
韩龄春想了想,觉得这一局谁也没占便宜。
他笑了笑,装模作样道:“你不问问金戈的意思?”
“那小姑娘年纪轻轻,性格却很坚毅,不是会被繁华迷了眼的人。”
“那好罢,”
韩龄春站在陈岁云身后,捏了捏他的后颈,道:“这件事不提了。”
陈岁云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初七韩公馆请客,请了春景班唱堂会,到黄昏时宴席方散。
陈岁云走进供戏班子休息的房间,秋锁云正安排人收拾箱笼,小金戈也帮忙在人群里跑来跑去的。
秋锁云对陈岁云的好脸色只在过年这几天,这会儿他看见陈岁云,神色不咸不淡的。
陈岁云也无所谓,招手叫金戈过来,“小金戈,想我了没有?”
金戈跑到陈岁云面前,“师父……师伯。”
“乖。”
陈岁云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想不想去看花?”
金戈点点头,转头看向她师父。
秋锁云整理着戏装,道:“可别转了一圈回来,又有人要抢我徒弟。”
“不会。”
陈岁云笑道。
他带着金戈走进别墅,韩龄春正与季之信说话,他们两个都喝了些酒,谈兴大发。
再次看到金戈,韩龄春的态度正常多了,温和淡然。
但其实他根本没有跟金戈说几句话。
金戈的眼里渐渐漫上疑惑,陈岁云没有察觉,带着金戈往楼上走。
韩龄春仍旧与季之信说话,一转头,恰好碰上金戈望过来的目光。
那一瞬间,韩龄春酒意尽消,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
花房里,金戈贪恋地看着那盆娇嫩鲜艳的海棠花,她撑着花几,凑上前去嗅。
“什么味道?”
陈岁云问。
海棠花的香味其实很淡,这里的花又那么多,她能闻到什么味道。
金戈形容不出来,只道:“很好闻。”
顿了顿,她又道:“我记住这个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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