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云不理他,韩龄春这才慢慢收起笑,问道:“我叫个医生过来看看?”
“我还要脸呢。”
陈岁云幽幽道。
韩龄春皱眉,“家庭医生不会乱说的。”
“那也不行,”
陈岁云撩起眼皮子看了眼韩龄春,“除非你把昨晚上录的东西丢掉。”
韩龄春笑了,“这个也不会有人知道。”
陈岁云哼了一声,没理他。
韩龄春也没走,坐在床边给陈岁云揉腰,说些闲话。
“下个月初十是你生日,今年打算怎么办?”
韩龄春道:“我在这里替你请几台戏,然后带你去南京玩一玩好吗?”
陈岁云阖着眼,“去年也就出去不到半个月,书寓就乱得不成样子。
而且你不才从南京回来?我听说今年格外乱,好多地方都在打仗,我不打算出去玩了,就在这里大家吃吃饭听听戏好了。”
韩龄春说好,陈岁云又道:“我们这里的那个新人,我本打算在我生日的叫他挂牌露脸的,只是他人虽机灵,该学的东西还没学完呢。
叫他拉个琴跟要了命一样,弄不好要耽搁到年后了。”
“这也不算什么,”
韩龄春道:“大不了另给他摆一台,只是借不了你的光了。”
陈岁云点点头,外头传来脚步声,是阿金送早饭来了。
陈岁云翻了个身子,从床上爬起来,陪韩龄春吃早饭。
陈岁云过生日那天,刚好下了雪。
韩龄春替他过生日,请了很多人,姚嘉,季之信,容祯,这都是一定会来的。
他还请了几个戏班子来唱戏,其中一个是老戏班,早年间很有名气,红遍大江南北。
这几年电影上来,看戏的人就少了很多。
一大早,陈家书寓就忙起来,阿寿阿福几个在布置二楼待客间,阿金在楼下,叫人把院门口前的一段路打扫干净,在地上铺上水布。
这里的雪存不住,落在地上就化了,一地泥泞。
陈岁云站在二楼窗户边,正对着天井里搭的戏台子。
阿金上来,问道:“大先生,你看怎么样?”
“把一楼的厢房腾出来给他们戏班子做后台,多摆点火盆,后厨灶上不要停,预备热饭。”
陈岁云道:“你看着院里帮工的人,别叫他们乱走。
也留出人和地方接待客人们的司机管家。”
阿金应声。
待客间里一张长桌,铺着雪白的餐桌布,摆放着蜡烛餐盘和玫瑰花。
今天吃西菜,待客间里旧时布置都换掉了,连原来的长榻都换成了一大件丝绒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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