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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梧点点头道:“这些尸首几乎面目全非,也难以看出伤势,但残留的布料上,却有很多清晰的剑痕。”
“也就说明,他们生前定与人有过一场恶战。”
“但是为何……从未听任何人说起?即使当时无人看出他们来自青邺敕风堂,可冒充我擎山七位前辈,无论是被哪一派弟子遇到,想来都不会无动于衷。”
“那他们究竟是死于谁手?”
的确,陶梧所言让所有人陷入沉思,也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种合理的解释。
“最大的可能是,那个人……根本不认得我师父和师叔们,只凭借他们的穿着以及后来他人所传,当真以为,自己所杀之人就是擎山七英!”
“而我擎山的真正仇人,则藏起那七个青邺杀手的尸首,以手段逼迫百姓撒下弥天大谎,顺利将此事推到江前辈的头上,又为了掩盖真相将那些百姓杀人灭口,从此世上便再无人能寻到破绽!”
“不,不可能,”
陶恣此时面色苍白,混乱间仍下意识地挣扎道,“哪怕真如你说的,那杀死我爹和师叔们的人除了江寨,也不可能有其他人……”
陶梧这次也微有垂眸道:“确实还不知是何人。”
“可是……从师父和师叔们皆被一招毙命来看,对方一定武功超群,若非如此,便也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
应是并不愿再说下去,陶梧声音忽地低了些许。
“阿梧,你接着说。”
却听魏珂雪开口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需要彻查清楚,你有什么猜测,尽管趁现在说出来,也好共同商议。”
便抬头望了望,陶梧不得不艰难道:“是认识的人,且极为熟悉,才会毫无防备。”
“那这样一来,那日前去攻寨的人里……”
“你胡说什么!”
而此话方一说出,却又立刻激起其他几派弟子的不满,“说来说去,怎么他江恶剑何其无辜,我们反而都成了被怀疑的!”
开口的是先前被司韶令废去武功的神酒弟子,俨然在此看不顺眼许久,终火大道。
也激起另外几派弟子的抱怨:“说到底那是你们擎山的事,倒也不必牵扯我们……”
“我们与擎山七英从无过节,更没有理由用那等下作手段加害,还请慎言。”
“慎言?”
却见沉默与江恶剑相对的司韶令忽地开口。
因江恶剑自从听说此事后便神情怪异,完全没有他曾想象的轻松,眼下陶梧又遭此反驳,只见司韶令沉下面容,声音颇高地森凉反问道:“你们动辄污蔑我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慎言?”
“就因为我夫人生于江寨,便要低人一等——”
“司韶令。”
而江恶剑这时忽然叫了他一声,暂止住他与众人对峙。
迎着他决然眸底,唇角微动了动,终讷讷问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晓你师兄们……也许并非我所杀,你才会这般待我?”
“……”
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发问,司韶令一时没有开口。
确实,想起重逢当日,司韶令最先向自己确定的,便是当年杀人时所用剑法是否为“慈剑”
,江恶剑不必再多言,已应心下了然。
“可是我……从不是你所想的无辜,”
于是咫尺之间,好像又陡然隔了深垒,江恶剑嘶哑着坦白道,“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那日杀人的时候,只明知他们来自擎山,也全都杀了。”
所以说……
就算遇到的当真是擎山七英,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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