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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沃迈前一步,略有激动道:“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萨福态度严肃道:“刚攻下外城城墙,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黎沃,我教过你,欲速则不达。”
黎沃一咬牙,低下头,沉声说:“铲除了玛格身边的链条,就等于铲除了整片红灯区的链条吗?在我们消除那些残兵败将的同时,有多少像她那样的女性还在受到伤害?擒贼先擒王,老师,既然我们有这个斩断根源的机会,为什么又不去尝试!
革命固然需要时间,但她们……等不了五年八年了。”
“博爱是杀死自己的利器。”
萨福冷声说。
“这不是博爱!
我想帮助她们!
她们不应该……这么活着的!”
黎沃说。
“你帮助不了所有人,太过冲动的做法,会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你是一名队长,跟着我也有十年了,你怎么,还没有成长?”
萨福撑着拐杖,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球盯着黎沃,脸上带着失望的神情,他幽声说,“黎沃,你要认清现实。”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黎沃摇头,他再往前迈一步,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跳动,只听他坚毅地说:
“什么是现实?我就是现实!
我在现实里生存,我自然有能力去改变现实!
老师,您领我进队是口口声声说要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现在灾难来了,又要保守退缩,要是费米还在,他一定会带我上最核心的地方,去前线,去白阳里城!”
“黎沃,别说了!”
兰晴在他身后匆忙道。
然而这混小子根本不听,他感觉胸口中有一股悲泣的火龙在游动,四年来因费米离世的愤怒、悲伤、痛苦和后悔相互交错,形成了翻涌复杂的情感,面对一直敬重的、丝毫不产生怀疑的老师,二十岁的黎沃,不再将自己的疑问埋在心底了,他骨子里冲动的血液熊熊燃烧着,他像是反驳,又像是呐喊,又像是哭诉。
他低着头,神色凝重地看着萨福,毫不收敛地说:
“四年前,如果不是您带精兵去捡银眼家族的武器,如果不是您把费米留在那里,如果……当时的我是现在的我,费米他就不会死!
他现在还能在我身边!”
“黎沃,够了!
不要再说了!”
兰晴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后扯。
萨福的目光幽深,他面无表情地与黎沃对视着,灯光打在他银白的发丝上,反射出暗淡的光。
“老师,我已经,完全完全都不明白了啊!
您所作出的选择,真的是最优的吗?如果换一个人决定,如果多让其他成员参与商讨,如果您能听听我的意见!
那一切……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
黎沃用尽全力喊着,他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眼底发涩,但很可惜,自费米死后,他便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泪了。
然而下一秒,黎沃还未开口,一枚针突然扎入了他的太阳穴!
他感觉天旋地转,手脚无力,随即晕了过去。
兰晴将这高大的男人扛着,看向一旁刚收起吹筒的鼠耳。
鼠耳走过去,将黎沃的另一条手臂扛到自己肩上,为兰晴分担了重量,他朝萨福一点头,低声说:
“失礼了首领,这家伙头脑一时发热,您多多谅解。”
萨福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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