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水月迅速收了摊,跟孟流光一起去隔壁街找到晏晏,晏晏看到孟流光也是很兴奋,三人一起去了城内一处酒楼,坐到二楼雅间内,点了酒肉吃喝,二人对孟流光如今的阔绰都大为意外,尤其是晏晏,他道:“我原以为当日我们逃跑不成反被抓,定然是死定了,没想到你不但活了下来,还在军中混得风生水起,你是怎么办到的?”
孟流光简要胡编乱造地解释了一番,主要说好的,坏事一概不提,也不知道那两人信不信,他们也没再追问。
孟流光道:“总之,不管如何,我们三人现在都还活着,还能好好地在此处喝酒吃肉,这就是乐事了。”
晏晏叹道:“正是,”
说着举起杯,“为劫后余生干一杯。”
水月也举杯:“为久别重逢干一杯。”
孟流光与他们碰了一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三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晏晏分明是伎子出身,理应是酒量最好的,可他却最先醉了,趴在桌上笑着说:“如今,我不是伎,你们也不是奴,我们都自由了。”
自由吗?孟流光抬起眼眸,望向窗外逐渐西斜的夕阳。
人间真的有自由吗?
水月也是醉了,低着头叹气,孟流光印象中水月向来冷静自持,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喝醉,这小兄弟醉了也是安静的,默默垂着头。
良久,他抬手抹了一下眼角。
孟流光微怔,调侃道:“怎么,你激动成这样了?”
水月叹道:“孟哥,其实说实话,当年在吴府,你将我赶走,那时,我是恨过你的。”
孟流光闻言,淡淡道:“是吗?”
水月道:“因为我那个时候想不明白啊,我想着,我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就算你要争宠,我也拦不了你的路,为什么你要赶我走呢?可是后来,吴府一朝被抄家,所有人死的死、卖的卖,那时节我在卫府听到消息,才明白你的所作所为。
“你狠下心来赶走我,其实是救了我一命。
“可我却怪了你那么久。”
孟流光道:“没关系,你怎么样看我都没关系,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水月许是被酒气消散了最后一丝理智,他抬起头看向孟流光,目不转睛,道:“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我偶尔会想,如今的我是否有资格……有资格去爱一个人了呢?”
孟流光不明所以,道:“你一直都有资格啊。”
水月笑道:“我以前一直很克制,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可是你我分明都各自经历过这么多生死离合,有多少次险些丧命,前几日我一直在想,也许我这一生都再见不到你了呢?也许我们就这么消散在人海了呢?”
孟流光微微揉了揉因醉酒而昏沉的额头,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水月,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水月问:“孟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孟流光道:“不就是因为我赶你出吴府吗?”
水月缓慢摇头:“不是。”
说着,他站起身靠了过来。
孟流光没察觉出什么,还在问:“那是为……”
他的话被堵住了。
被水月倾身过来,一个放纵而畅快的吻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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