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一点的方哭出声来道:“我们是成都人,教街坊李二捣子骗了我们卖到船上。
”
边上船老大就笑道:“怕是私奔了出来的罢。
”
那女子教人说中了心事,脸臊的通红,另一个却哭得大声起来,口口声声骂那李二捣子不得好死。
素姐便问她们:“你们家是哪里的?”
大骂的那个哭道,只说得成都县,停了停就不肯说家是哪里。
素姐明白她是怕家里人丢丑,便教春香捡了两套旧衣裳与她们换,又赏了船老大与跳江里救人的那个舵工各二两银子道:“这两个家里必是告了官,还是送她们回家为上。
也不好教两位白辛苦,打些酒儿吃罢。
”
船老大虽然心中不舍,也只得道谢收下。
唯有薛老三,听说人家是私奔出来的,心里更是痒痒,左跳右跳,看素姐板着脸坐在那里吃茶,却不敢作声。
素姐自己气了半日,方寻了个年纪大的管家问他:“像这等捡了来的女人,难道说卖就卖了?”
那管家笑道:“这些跑船的,若是心黑些儿,见坐船的人有些钱财,将男人都抛江心里,女人或卖或自己做了妻妾,都是常有的事。
”
素姐怒道:“还有王法么?”
众人都笑道:“王法是管那老实呆的人的,哪个有钱有势的人怕王法。
”
春香领了那两个人出来,笑道:“给咱们大嫂磕头罢,不然就叫撑船的卖了你了。
”
那姐妹两个真个跪下磕头,素姐等她们磕完了方道:“我受了你们的礼,你们就不欠我什么了,我也不问你们什么。
”掉了头跟小桃花道:“叫她们跟你一处住下罢,你且好生守着她们,别叫人家又骗走了。
”脸虽对着小桃花,眼睛却盯着薛老三,那老三虽是个浑人,也被素姐的眼神扎得生痛,不由自主向后缩了两小步,背紧紧抵着了壁板。
那个小的仿佛比大的要明白些,又磕了个头,拉着姐姐起来,就跟着在小桃花去了后仓。
那个管家又道:“这两个女子倒是烈性,敢跳长江,若是真叫船家卖了,就是两条人命,牵连起来咱们也有麻烦。
”
素姐也道:“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我也不问她们姓名住处。
”就对着众人道:“无事不许到小桃花那里,到了成都也不准提及。
”
过了几日,将到成都,素姐方叫她们到前边来,问道:“到了码头,你们两个可认得回家的路?”
那个小的就抢先跪下来道:“虽然晓得,只是小脚走不得那么远路。
”
素姐看大的脸又红了,猜她们姐妹之间有口舌,只是别人的闲事她也没有兴致管,便笑道:“那样,等我们到了码头,替你们叫两顶轿子罢。
”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们有什么亲戚离码头近的,我教人先找了来送你们回家,可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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