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着急,”
他克制地碰了碰商渝的额头,很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说,“别赶我走。”
商渝一下就成了哑巴,聂文柏的话太有歧义,他的心脏久违地在许多年后对同一个人做出了怦怦乱跳的反应。
老男人用那种语气说出这话,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他清了清嗓子,勉强用正常的语气说:“没赶你走。”
然后又飞快补充了句:“我巴不得你留下来呢。”
满室寂静中,护士默不作声地照着聂文柏的要求调好输液速度,清了清嗓子。
“还有一瓶药,”
她对聂文柏说,“快打完的时候过来叫我们就好。”
聂文柏对她微微颔首:“多谢。”
他耐心地等着商渝站起身,提着吊瓶跟在身边往原来的座位走去,商渝现在清醒了许多,侧着头对他露出个笑容。
“您对看病的这一套流程很熟悉,”
他意有所指地跟聂文柏说,“以前带别人来过?”
聂文柏护着他坐下,解释说:“父亲刚住院的时候是我在照顾他。”
商渝用不太相信的表情噢了声,注视着聂文柏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有三四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备注:陈可。
“以前在外面读书,也有自己去过医院。”
聂文柏说着,坦然地在他的注视下划开手机屏幕,消息一股脑地跳出来,商渝看见他的置顶同样备注着“陈可”
这个名字。
会是谁?
商渝不可遏制地产生了好奇心和细微的不安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把别人置顶,这个人对聂文柏来说……
是下一任男友?
“你可以继续睡一会,”
聂文柏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会帮你看着。”
商渝笑容不变,轻飘飘地说:“我还以为您要现在打个电话呢。”
聂文柏在他说完后露出个思索的表情,片刻后跟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商渝哼地笑道:“哪能啊,我介意什么?”
我哪配啊。
最后一句被他生硬地咽回肚子里,聂文柏似乎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应了句“好”
之后就回拨了那人的电话。
商渝被他激得牙痒痒,索性闭眼往后头一靠,眼不见心为静了。
那头聂文柏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商渝听见那头有个女声模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接着聂文柏就淡淡地嗯了声,说:“临时有事,下午的会推掉。”
商渝倏地睁开眼,不出所料地对上聂文柏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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