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药方展平了放在桌上,向她推来。
谢绫无意识地去看那药方上的字,虽然要稚气不少,但却赫然是她的笔迹,连书写的习惯都和她一模一样。
脑中像是被一记重雷击中了似的,轰然炸开,让她头疼欲裂。
她不能置信,可却也有了半分的心思,觉得那是真的。
她努力地回想,可是脑海里分明没有丝毫这段故事的踪迹。
无稽之谈!
谢绫抓起那张药方,寻找着笔迹中的破绽,嗫嚅着:“不可能……”
这张药方已存在了八年,她八年前就遇到过他?可她一点都想不起来,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八年前,正是她的记忆开始缺失的地方。
师父说那三年她染了大疾,一直昏迷不醒,之奂也是这么说,谢氏上上下下的仆从都这么说。
那药方上的笔迹越是毫无破绽,她心中生出来的破绽便越是大,越是空。
他总是精于算计,每一次说出口的话多半都是假话。
她总觉得这又是个精妙的算计,调查了她过去,编出这么个故事很简单,连笔迹都是可以仿的。
她不懂鉴定字迹,八年前的笔迹与现在又差别甚大,看岔了也不是不可能。
她只是想不出来,他有什么理由,要编这样的故事骗她?
谢绫推开药方,笑出了声:“怎么可能?这样的玩笑开得太过了。”
外头却传来船桨拍水的声音,渐渐地近了。
有人向他们的船上吆喝,一声高过一声:“方才的琴声,可是自你们船上来的?”
秦骁本欲推拒,见那船上的人执著不去,不得不进船中禀报。
船中的气氛怪异得很。
谢绫尴尬地撑了个笑,苏昱仅是沉默,一双眸子阴晴不定,黯然又深沉。
她最是招架不住他这个样子,更加回避着他的目光不去看他,心里念着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秦骁将来人的身份说与苏昱听,苏昱点了点头,便让那些人上船来。
来人有三。
刘子珏,徐天祺,皆是江南世家子弟。
另一位名叫容铎,未道明身份,只道是京中年轻子弟今夜多汇聚在四季居,他们几人却嫌所谓“状元宴”
太过庸俗,来这灞水之上泛舟,正巧听到了这边传来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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