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美协主席的爹,肯定不会让她走弯路,也不会缺人脉、缺资源,日后早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的起跑线,再加上运气好,可不就飞黄腾达了么。
晏初水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他想到那两个圆圆的发髻,想到那条芽绿色的连衣裙,也想到了那颗小小的红痣。
假如黄老师还在世,他一定不会让许眠随随便便就把画作卖了。
不会让她休学,不会让她摆摊,更不会让她着急结婚。
她会衣食无忧地生活,哪怕还是傻乎乎的,但绝不是现在这样,会有人在前方为她铺路,为她遮挡风雨,告诉她不要走错路,又或者,是走错了也不用害怕。
他还想起了自己羞辱她的话。
——没爸没妈就跟着外公外婆过,没钱交学费就不上学,为了嫁妆还能随便抓个男人结婚,稀里糊涂,不知所谓……
她不是稀里糊涂,也不是不知所谓,她只是没有一个引路人。
一个会叫她眠眠的人。
没有任何征兆的,他突然和殷同尘翻起了旧账,“你刚才说什么……前妻?”
“对啊。”
殷同尘还在想兰蓝的事,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
“我离婚了吗?”
晏初水冷不丁地反问他。
“……没有。”
“那宗律师拟好离婚协议了吗?”
“也……没有。”
殷同尘开始感觉后脊发凉,为了保命,他不得不提醒老板,“可‘前妻’是老板你自己……”
晏初水双手环臂,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殷同尘闭嘴了。
第二十九章天亮
PART29
没有人能够真正摆脱过去,我们挣脱的也不是命运,而是曾经软弱的自己。
——《眠眠细语》
午夜三点,夜深人静。
晏初水独自一人躺在舒适且松软的大床上,温度适宜,光线明亮,空气中连一丁点多余的气味都没有。
他双目紧闭。
失眠了。
回想取画的那天,他把许眠丢下车,独自回程。
天色渐暗,司机郝师傅了解老板的习惯,见太阳落山就加紧踩油门,好在一路车流不多,郝师傅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在十点前把老板送进家门的。
哪知行程刚过半,晏初水突然说:“调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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