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陌不可置信,“你这是自毁名声!”
陶澄将他拥紧在怀里,“需要名声的是陶澈,不是我。”
轻陌默默,心间五味陈杂,难言低落,他喃喃道,“乔二奶奶能被你气个好歹。”
陶澄也叹息,“总有人要妥协。”
又道,“待她生产前后,她再分不出其他心思,那时你便可离开青楼。”
轻陌望着湖中倒月出神,半晌才闷闷的应了一声。
陶澄疼惜他,轻言安抚,“别怕,你也说了且看船到桥头。
还有段时日,不急。”
泼墨的夜色被映亮,八角高楼里悠悠飘出许多盏天灯,今夜除了鹊桥,也有一弯火光灼灼的灯桥。
这处水榭小院的屋顶也燃起一盏,轻陌撑着铁丝架,小心翼翼的盯着,生怕烛火撩到了灯面,待热气充满灯罩,摇摇欲上,陶澄便点点他的手背,“松吧。”
轻陌“嗯”
了一声,小声叮嘱,“暂且由你代我们浪迹天涯,飘远一点。”
乘着夜风,天灯很快飘走,一直到它融入漫天的灯桥之后,轻陌才收回目光,他羞耻到,“我太矫情了,这样不好。”
陶澄摇摇头,捧住他的脸蛋,温柔又深情的亲吻下去。
翌日,阳光初升。
陶澄一推门出来,就瞧见石桌上立着好几只鸟雀,羽毛丰满,低着脑袋在碗盘里啄食,他莞尔,又回身轻轻掩上门。
杜六儿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来时,正碰见他们的陶大贵客亲手收拾残羹,把他惊的天灵盖都要炸开,赶忙小跑过来,“别!
可别!”
陶澄“嘘”
到,“无事,帮我拿些皂角来。”
杜六儿转身去转身回,端着皂角盒呈在陶澄面前,“这万万不可,前些天上桌陪轻公子用饭已经吓破了小的胆儿,如今这要是被管事儿的知道了,我得卷铺盖走人。”
“那就不让管事的知道。”
陶澄将碗盘都归拢到了一处才罢手,他示意小厮跟着,两人走到湖边蹲下身。
陶澄垂手进去,小厮便打开盒盖,舀了一勺皂角粉倒在他的手心里。
“有时会在学塾里同学生们一起用饭,饭后大家一同做打扫,连小孩子都能做的事情,你说呢?”
“陶公子,您在学塾是在学塾,在青楼院又是在青楼院,怎可同日而语?”
陶澄笑起来,甩甩洗净的手,“罢了,本就是等你时顺手而已。”
小厮痛恨自己为何贪睡那一时片刻,毕恭毕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两件事。
一是今日饮食依旧清淡些,昨晚的虾仁酿肉和豆腐汤他颇为喜爱。”
小厮点头称是。
“二是,不许他刺绣,我已经与他说过,若他还是找你要手绷绣线之类,不可给。”
小厮为难的欲要张口,一抬眼看见陶澄的眼神,立马又点头称是。
碎银没了,陶澄索性赏了一枚碎金,“待他起身后,去寻个手法扎实的人来给他按揉一番。”
小厮欢喜的心肝直颤,望着陶澄离开的身影,又朝屋门望去,只望见走马灯上执手相看的牛郎织女,欢喜也绕了个弯变成了一口长吁。
连着好几日未出现,陶澄本欲先去私塾一趟,又想私塾里还有几位先生,暂不缺他一人,遂又折回青楼,寻到管事的带路去裁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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