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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究施以永是有勇气走下去的。
只是这条路通向哪里呢?
那个人拿着自己的照片,夹在枕边书里。
他原以为对方只是顺手拿来做了书签,也许有些别的原因。
不论如何,会留着自己的相片,总归是觉得他这样一个人,是值得交往的吧。
施以永原以为这样就足够好了。
他几乎在看到自己相片的瞬间便体谅了对方的冷落与忸怩,心中慢慢涨涨的,不知是些什么样的情感,下意识地便向李斯谚要求了他以为没办法得到的东西。
而李斯谚给了他更多的,多到他怀疑自己能否背负。
他记得临走时的那个拥抱,以及李斯谚那个轻微到他差点没有察觉的,落在耳侧的吻。
李斯谚笑着说,若是想他便打电话给他。
他近乎轻佻地伸手掏出施以永放在内兜的照片,用钢笔写上了一串漂亮的数字,然后潇洒地挥手上车,姿态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更加恣肆,像是终于能在他面前毫无顾忌似的。
施以永站在站台上看着趴在火车车窗冲他微笑的那个人,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他就那样站着,直到下一趟火车进站。
施以永将照片重新放在枕头下。
不用看他便能流利地背出那串十一位的数字,却从未在电话机上拨过。
只是自那之后,每每路过传达室的电话,他总会下意识地瞥过去一眼。
次数多了,工友们便注意到了,一个劲儿笑他终于开窍了,又不住向他套话。
他否认过,只是那句子太无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他仍然没有拨出过那个号码。
#52013-04-2916:15
二十一
施以永从水里钻出来,甩了甩一头湿漉漉的短发。
五月初的江水虽然仍是冷得刺骨,对于一年四季以水为家的他而言,却也算不得什么。
大副坐在码头的水泥墩子上招呼他:“小施啊,游了几趟?”
施以永左手抓着套船的麻绳,右手在水泥地上一撑,便上了码头。
他腾出手来,朝大副比了个“三”
的手势。
“三趟?三个来回?”
大副纳闷儿看他,“悠着点啊,这可才四月份,水凉着啰。”
“嗯,我晓得。”
施以永捞起毛巾擦干身子,又拽下晾衣绳上晒的背心长裤,转身进了房间。
换衣服的时候,震颤的肌肉明确地向施以永抗议着超过限度的运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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