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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谚按照上峰指示安全起见窝在宾馆里两天后,终于再坐不住,下定了决心去找施以永把话说清楚。
从医院回来第二天,他掂量着时间也够施以永冷静下来听他说了,便想着打个电话过去解释清楚。
他来来回回整理了几遍思路,甚至打好腹稿,要好好讲清楚他的歉意,讲清楚渡船的未来,讲清楚他并不想瞒着施以永,只是这些事情实行起来出了些差错。
然而施以永没有接手机。
李斯谚猜不到施以永是什么意思,又向渡口收发室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知道他要找施以永便去帮他叫人,再回来时却是抱歉的口气,说施以永在船上,不接。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总是这样,尤其是在而今渡船根本没有运行必要的暴乱时期,施以永却总是在船上而不接他的电话。
李斯谚不得不疑心施以永并非一时气愤,而是深思熟虑之后有了……比如说,与他绝交的意思。
其实李斯谚早该想到施以永已经生气了,但他没有在意。
李斯谚怎么会想到自己需要在意这个?
他很认真地准备了后路,他给施以永和所有船工做一份旅游开发计划,他费尽心机让那份计划通过了,但施以永……似乎都不愿意听他说。
大概,他们之间差距真的很大。
大到施以永不愿意接受他。
李斯谚不喜欢“挽回”
这个词,因为它本身带着的关系破裂却强颜欢笑的意味。
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去“挽回”
。
似乎中毒太深,再潇洒不起来了。
李斯谚对着镜子打理好自己,露出个勉强的微笑来。
路上事态比起前几天更恶化了,来来回回看不见几个正经的行人,倒是有一群群聚集在一起抽烟的汉子。
李斯谚知道其中有些是同单位罢工的,有些却是街头混混。
他分辨不出来,因此一个都不敢招惹,提心吊胆走到了河堤才算是松了口气。
渡口比平日冷清许多,李斯谚向大副打了个招呼,便问起施以永。
大副也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只是以为两人在闹别扭,对李斯谚的伤问询了一阵,便指着停靠的渡船告诉他施以永一直呆在上面。
“那孩子,知道渡船要拆了,难过得不得了哟。”
大副边嗑着瓜子边同李斯谚闲话,“我也劝不动他,随他去了。
哎呀小李,你记得叫他下来吃晚饭啊,散伙饭啰!”
李斯谚瞧着大副面上没掩饰好的一点点凄凉,也跟着难过起来。
事情并非如此,他们却必须经历这样的绝望,多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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