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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梁月都心事重重、晕乎乎的。
匆匆将抄好的书交给山长后就回房呆着了。
晚上荀巨伯说有事找她,马文才给她推辞了,她也没有回应。
倒是马文才看她今儿一天都温温顺顺,也没有故意疏远了他,刚刚还因为自己不去见荀巨伯(大雾),心情甚是好。
“你在看什么?”
马文才自发坐到梁月身边,心想她今天虽然乖顺,可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自己问什么,她就嗯嗯啊啊地应付几句。
于是,他坐到她身边后,又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像是将她整个人带到了怀里一般。
梁月立即坐直身子,答道:“《孙子兵法》军形篇。”
马文才略略挑眉,道:“那小月可读出了什么?”
梁月叹气一声,道:“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胜利之师总是先具备必胜的条件再开战,而败军之将总是在没有准备好条件的情况下匆匆开战,最后苦苦挣扎求胜。
可自己和马文才这一番“对战”
,怕是永远也不会占据到必胜条件了。
马文才看着梁月脸上一副挫败的样子,强忍着笑意,胸腔一颤一颤的,道:“虽说你识时务,可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刺耳呢?”
“……文才兄见笑了。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先贤说的。”
马文才一手勾着梁月的一缕青丝,一圈一圈地在手中绕着,道:“《兵法》博大精深,此次下山多日,我也好久不曾读及。
既然小月在看,不妨念出来,与我听听。
你我也好交流交流心得。”
梁月轻咳一声,道:“文才兄又不是不识字,还是自己看罢。”
马文才轻嗯了一声,端的是架子啊,呵呵……
“……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
故善战者……”
个把时辰后,马统进门伺候自己少爷洗漱。
只见梁公子已经睡着,身子蜷成一团,至于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本书。
而自家少爷正轻手轻脚地给他脱靴子……自家少爷在给梁公子脱靴子?!
马统震惊了!
随即迎上马文才冰芒乍现的利眸,他立马心领神会,迅速转身离开,并为自家少爷和梁公子关好大门。
十几年来他都没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过……看来,他果然还是和自家少爷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少爷一个眼神他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和一个对自己有不良企图的男人同处一室,梁月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呢?她不过是装睡,主要是读书读的累了,想休息,但又不想和马文才求饶,果断就装睡了。
马文才给她脱鞋的那一刻,她倒是有些害怕,但后来,她猜想应该是马统进来服侍马文才洗漱,待马统出去后,马文才却是给她盖好了被子,连外衣也没有给她脱掉。
他在她的床前站了一会儿,嘴唇蠕动,却没有说出心底的话:你当真想与我分个胜负?又是何必?还是,在你的眼底,我始终比不上梁山伯那个伪装善良的伪君子?或者,荀巨伯?半晌,马文才弯下腰,用手轻轻摸了摸梁月的脸,温热的气息扑在梁月的脸上,喃喃低语,像是在叫梁月,像是自言自语:“……梁月……梁月……梁月……”
梁月听见他去外间休息的动静,只拼命压抑着心里的悸动……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像是……生病了。
心里……怎么这么乱?他碰过的脸……怎么这么烫?她不是应该厌恶他的触碰,就和昨晚一样的吗?
她心里反复默念着“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翌日是品状排行放榜的时候,一出门就见一大堆的学子往公告栏那里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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