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太医长声叹气:“大王每作一次,身体就虚弱一分所幸这些时日有国妃娘娘陪伴大王,大王过得平静怡然,否则咒气早已攻心了”
银翟眼角骤然抽畜了两下,坐在椅子上的身躯不自觉僵硬地挺直。
冀的状况真那么糟糕么?他们是孪生兄弟,世界上血脉最亲近的人!
冀心如刀绞如被针扎时,他也有所感觉,可是可是让他如何相信,乔雀今日会下此结论
“金太医,你是刖夙国的宫廷名医,你告诉我大王他到底怎样?”
银翟将目光直直投向胡须白的金太医。
金太医抖了抖胡须,花白胡子挤在一起:“王爷,恕老夫无能他的脉相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如今这状况,除非须乌子在三日内亲自带来解药,否则大王咒气直逼心脉,无法克制,只怕难以度此劫难了。”
“嘭”
!
一声清脆的声响,银翟豁然起身,挺拔的身躯控制不住震动,手中的玉瓷杯已是粉碎。
“王爷。”
“王爷”
太医们惊呼,只见王爷指缝间流出殷红鲜血。
“不会的不会的!
那么多苦难都熬过去了,不会就这样撑不过的!”
黑眸迸出利光,又有些急欲否决的狂乱。
银翟咬着牙,望着内室被风掀起飞飘的帷幕,喉头酸楚滚滚而上。
不会的他不愿意接受,瓦儿更不可能接受,在一切走向美好,平静幸福的时候,冀怎能有事?
“王爷,请冷静啊”
乔雀抹了抹眼角,声音颤抖。
银翟黑眸一沉,挥袖朝门外唤道:“来人!”
克达立刻现身,神情也有些黯然。
“立刻传禁军统领,说本王有命,即刻派一百精英前往蒙舍,将须乌子给带回来!”
长廊上宫灯两排,点得热闹亮堂。
秋风起,天气凉,萧萧雨声,打落残花几朵。
这个夜,外面风雨飘摇,长廊上卷起了一地的黄叶。
瓦儿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她身处一片白茫茫中,四处找不见人。
然后,白雾里开始人影交错,每个人都不停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如魔咒,震得头几欲痛裂。
冀哥哥冀哥哥,你在哪?冀哥哥她慌乱地穿过重重白雾,四处寻找。
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她的,珍太妃笑得慈祥:“别找了,我很想念冀儿,想让他快点来陪陪我”
瓦儿转身,又看到蓝枫云笑着说:“是啊,瓦儿,大王受诅咒之苦,背地里瞒着你忍受了多少你还是让他早点解脱吧”
不,不,冀哥哥哪都不能去,我会呆在他身边,让他开心地活着啊!
梦醒,浑身被冷汗湿透,忽觉寒风飕飕侵袭,瓦儿环臂打了个寒颤。
匆匆套上鞋,随手抓起一件风衣,就脚步凌乱地奔向隔壁。
事实上,瓦儿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没人忍心唤醒她。
一踏进君王的寝房,只见银冀正软软靠坐在塌前,她走上前,银冀抑住心绞,对太医与侍从摆手。
“臣告退。”
众人担心也无用,只得躬身后默然退下,将宝贵的时间留给他们。
银冀眼底尚存清醒,看她走近,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幽暗中只见她焦灼晶亮的眸光,倒映出那几近崩溃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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