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盒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在马前。
有小卒跑上来拾起奉与洪劼。
他毫不怀疑地打开,磕下夹层盖,三指捏出隐藏的嵌宝戒环。
“姒儿放在我这里保管的,说是路途艰险,万一她被俘,人家势必在她身上寻这枚焰侯的权戒。
交给我,或许还能藏得久一些。”
洪劼手有些抖:“就这样?”
吴是非不解:“什么这样?”
“就这样,还给我了?”
“不给你给谁啊?你是赤部的世子,你爹是洪徵,你爸是谢延,你是这枚权戒正统的继承人。
当然该物归原主!”
“可——”
“噢——”
吴是非恍然大悟,“你们打这么场自杀式的战争就是为这个呀?早说,我给你寄过去啦!”
吴是非皱起眉头,觉得异世界的人脑回路果然不正常,都有点儿傻。
而对面的洪劼和郑群看吴是非,则觉得这人简直骨骼清奇,是个怪胎。
袁恕给吴是非扮鬼脸,哭笑不得。
坡顶上的夏濯永远一副看谁都是智障的表情。
至于玄部那些武将们,则统统在内心里困惑地咆哮:“特么我们到底干嘛来了?”
三十五、求不相离
战争这种东西,实在是一场令人笑不出来的黑色幽默。
前一刻还在血雨腥风中惴惴,想此生朝不保夕,命途将终。
不到半日,又能坐在阳光里看天看云,看眼前来来回回的生活的人,想着“战争就是一场黑色幽默”
之类空泛的总结。
吴是非发着呆,一点儿高兴不起来。
她甚至无法把这一切归咎于蛮荒,平凡人只是从未被塞到足以叱咤的位置上,以致于对争夺的渴望没有显得迫切。
反观教科书上罗列的近现代战争,其实哪一次不是这样轰轰烈烈开局,凄凄惨惨收场?若论生命的耗损,实在没有一方是赢家。
诚然总有被迫应战的一方,因此吴是非觉得自己厌恶战争的理由,或许只是讨厌少数派的执拗却让多数人用血来使其得偿夙愿,那为什么,死的不是起战者自己呢?
从这一点上来说,洪徵兵败自绝可能倒显得磊落。
但他死后赤部军民更无所依,仍是国破家亡,他的磊落又似乎迟了许多年,更可说,是一种懦弱的磊落。
“算啦,不说死人坏话啦!”
吴是非打了个哈欠,嗅着熟悉的柠檬香,放松随意地靠在了袁恕的肩头。
缺少了酣畅痛饮的庆功宴,不止是身体上的疲惫,更因为戛然而止的对生离死别的唏嘘,从迷惘尽头又被强行拽回来的希望,都令人感到精神上的极度虚脱。
袁恕践行吴是非战前的许诺,将好酒赐了下去。
可姚晋也好,韩继言或者赵聘,都无心庆祝。
他们如说好的一般,各自远离了属营,端着酒向城下、向天际、向远方,撒下祝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