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渴望颠倒尊卑,希望将人分出贵贱,但贵的必须是你们!
这就是人性!”
韩继言彻底惊呆了。
“钧儿为什么能轻易带姒儿出来?看守姒儿的卫队全是你亲手□□的。
你们这么多人,方才没有一个去阻止姒儿,你们就在她身后。
韩继言,我看错你了!”
韩继言肩头又一抖,无力道:“留着公主,那些老臣总要挑起事端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没有了姒儿,辉侯将不再保持中立?你觉得她会倾向谁?我们还是荣侯?”
韩继言大骇:“怎么会?”
“因为姒儿不是洪徵唯一的继任者。
谢延有一子,四岁送往白部,名义是修业,实则为质。
谢延与辉侯幼年同拜在先贤灵虚子门下,有同窗之谊。
五部大战,独独白部挂旗免战,你以为辉侯真的是畏战么?”
韩继言彻底愣住。
袁恕则环视一眼这些曾忠勇追随自己的寒微之士,眉目萧然:“非姐教过我,极端压迫最容易招致两种结果,苟且的臣服或者剧烈的反抗。
但反抗者最根本的目的是生存,而非建立秩序。
可是社会运转绝对不能没有秩序,因此最快恢复秩序的方式就是继续旧有格局。
结果就是统治者换了,权力中枢改弦更张,然而压迫仍旧存在。
制度下的格差,资源分配的不均,不公平的依然不公平,什么都没有改变。
得到权力的人,谁会想要去改变?如今你们已是这场战争的既得利益者,你们愿意交出权力,放弃地位吗?能吗?”
韩继言一句话说也不出来。
他不敢承认自己不愿意。
没有人愿意放弃!
“哼,要吸尽管吸!
既然无法改变秩序,那就顺应秩序。
用你们喜欢的方式去支配镇压,扫平了异见者,再来撬这座权力新塔的塔基。”
袁恕放开了剑柄,吃力地抱起吴是非,摇晃着,也坚定地重新挺拔站立。
垂睑睥睨,他向着自己的追随者们抛下警告:“记住韩继言!
你,你们,今□□我放弃我的准则,逼我恶,他日这恶相必会对你们露出狰狞的一面。
我不会手软!
旧贵族们如何溃败的,我亦将同样清洗你们,片甲不留!”
韩继言目送袁恕离去的背影,蓦觉刺眼。
抬手挡一挡,始看清,那是拄地的剑柄上镶嵌的宝石正反射着日光。
回首望去,眼前辉煌一片,太阳升起来了!
十三、缘来有心
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大帐内袁恕坐在榻边守着故人,一动不动,不发一言;帐外烈日下,韩继言并一众官将直直跪着,也一动不动,不发一言。
张萌可怜主君的失落与孤寂,同样又心疼恋人的自责自罚,她来来回回地忙碌着,但其实并无事要做。
她只想尽量自然地去到帐帘那儿悄悄向外张望一眼,确认韩继言在没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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