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晨光逐渐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仍是好意道:“少吃盐有益健康……”
“健康?”
他冷笑一声,“怎么……少吃点盐能让我重见光明?”
缪晨光无言以对。
这还算好的。
另一次,她做了拿手的红烧鲈鱼端上他的书桌。
他鼻子倒也灵得很,只闻见香气,用筷子一戳鱼身,便皱起了眉。
“我不吃鱼,我没跟你说过?”
缪晨光一愣,“没有啊……”
他丢下筷子。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吃鱼,以后别做。”
缪晨光自以为善解人意地说:“这是鲈鱼,刺不多的……”
他面无表情地转向她,冷冷道:“你喜欢你吃。”
缪晨光一愣,忙摇头,“不……我不要……”
他听了,一句话没说,直接摸过书桌底下的废纸篓,将整盘鱼倒在里面。
那晚,缪晨光辗转反侧,半宿没睡着。
想到她是跟这样一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真觉得有点受不了。
但她仍是忍耐,她只能忍耐。
好在这样的日子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只要等到开学的那一天就行,她尽力好好干,说不定还能多得一些报酬……缪晨光就这样在无用的自我安慰和无限的殷切期盼中昏然睡去。
对于缪晨光来说,蒋剑鲲是个难伺候的人,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他几乎每天都会把自己关在朝西那间屋子里,不知干点什么,有时一呆就是一整天,缪晨光连喊几遍吃饭他都毫无动静。
冬天饭菜冷得快,缪晨光只好将饭菜一遍遍加热,就怕他忽然从西屋出来却吃不着热饭菜又会对她发火。
他平时在西面的屋子里做些什么,缪晨光始终不得而知。
那间屋子总是门窗紧闭,拉着窗帘,黑灯瞎火。
蒋剑鲲曾说过他是在那里工作,可他能在一间小黑屋里做什么呢?缪晨光只知道,虽然老张称呼他为老师,但他这样的脾气决不可能是老师。
“老师”
也许只是敬语,不一定代表他的职业;他这人又尖酸刻薄、颐指气使,哪里像个辛勤的园丁;况且他的生活水准就一个老师的收入标准来说,未免太奢侈了些——尽管他住在北京郊区的城乡结合部,但他对饮食的诸多挑剔,以及他的各种高档生活用品,都足以证明他经济的宽裕。
最简单直接的证据就是,给他清洗衣物时,缪晨光发现他的每一件衣服、每一条裤子、每一双鞋,都是有品牌的。
虽然她不太认识这些品牌,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有时只消用手一摸料子,就能知道他穿的用的都是质量上乘的高级货,跟她身上那种从地摊上淘来的便宜货不在一个档次。
而他却完全不知爱惜,有时一天穿下来,衣服裤子鞋子都会被他弄得脏兮兮的,沾满灰黑色的泥沙粉尘,让缪晨光又得花不少工夫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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