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的锦鞋都是水,正准备踏进屋内,却听李昭晚尖声惊叫,叫的是“林秀”
。
他僵在门外。
李昭晚一会儿尖叫一会儿哭,扯着许廉,反复地质问他“林秀为什么还没回来”
。
不知何故,许林秀嗓子疼,紧得透不上气。
他闭眼立在门外,听那总是温柔的妇人哭喊。
“他为什么要和离,那孩子、孩子不能和离呀,和离了林秀怎么办?青松本就是林秀的夫婿,他怎能不做好林秀,怎能不好好守着林秀的东西……”
“不可以啊老爷,他不做林秀了,不要林秀的青松,那他还是我们的林秀吗……”
“他为何就不乖乖的,老爷,老爷……咱们的林秀上哪儿去了,他占了我们林秀的身子那么久,如今也不愿意做林秀了,那我们的林秀去哪儿了呜……当时他在水里那么冷,咱们的林秀可怜又凄苦……”
“他不能不做林秀,他要了咱们林秀的身子,怎能毁了林秀的东西呀,不能啊……”
“林秀,我的孩儿,娘想你,你为何都不回来看看娘?”
李昭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虚弱的声音像无数根刺钻进许林秀的嗓子、耳朵、眼睛。
他张了张嘴,眼前蓦然一黑,心口堵痛,险些栽倒。
许林秀摸着门柱疾走,走着走着,在雷电劈开的瞬间回头,遥遥望了眼祠堂那座观音像。
举头三尺有神明,李昭晚和许廉什么时候对他回避,什么时候察觉他不是原来许林秀,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一直在向观音祷告,祈求让他们真正的孩子回来。
让许林秀回来。
而自己,一直占去了那个许林秀本该拥有的一切。
**
许林秀浑身湿透的从后门回了任府,守卫欲言又止。
每日候在附近的冬秋忙小跑而来,担心他家公子,又急忙解释他被压在府里没办法出去。
许林秀摆了摆手,示意冬秋别说话,周围的人说什么他根本听不进。
许林秀被冬秋搀进院子用热水泡身,他头脑热得厉害,看什么都像隔了层雾似的。
冬秋把衣服给他穿好,又小跑出门,到后厨让人热碗驱寒的药汤。
许林秀望至窗外,池中枯败的荷藕已经清理,重新栽种一池。
他晃晃额头,左顾右盼,扶着门框步,形虚步浮地到了阁楼之上。
阁楼高处是观景的好地方,许林秀呼吸发沉,却始终静静看着一池新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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