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条胳膊酸麻,人一旦从紧绷的状态下放松,即刻头昏眼花,后脑勺一坠一坠的隐疼。
他缓缓伏案不动,闭眼趴了片刻。
士兵观察情况不对,叫了另外一名同伴,跟白先生吱一声去。
不久,白宣赶到。
半梦中,许林秀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自己,他尽力睁大疲倦的眉眼,对上一双流露关切的眼睛。
白宣叹道:“许公子,你在发热。
若不嫌军营中粮食简陋,先用点饭,我让军医给你熬份汤药。”
这副身体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此时不能出现半点疏漏,许林秀神情无奈,无法拒绝对方的好意:“有劳白先生。”
七日内打造一套铠甲需争分夺秒,故而许林秀打算这七日都在营帐里,他与白宣说明,对方欣然同意。
许林秀书信一封,托门外的士兵送去守候在军营大门的冬秋手里。
交待完事情,他拿起设计图纸,身形晃了晃,原地站着稳住后,问过士兵,去往函人师傅的营帐找人帮忙。
许林秀制造的这套铠甲是根据青堂羌人所制铠甲改造的,当今朝代具备锻造的材料,可惜在制作方式上有所欠缺。
他找到函人师傅,照设计图和对方说明打造的步骤后,师傅表示可以一试。
夜色里营地起了火把,许林秀望着不远处连成长形的火焰,在神智彻底昏乱前赶回暂时落脚的营帐休息了。
整整七日,许林秀甫一睁眼就专心扑在工坊里跟几名函人师傅待着,凡事亲力亲为,没达到效果就要重新调整试错,废寝忘食,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大圈。
彼时有雨,白宣和桑北弥跟在将军身侧巡视军营。
他们来到工坊,看到几名函人围着白衣胜雪的青年,青年容姿优雅柔和,只是……
白宣叹道:“许公子比前几日所见,清瘦憔悴许多。”
桑北弥嗓门大,一说话全部人都听到了。
“又是这位许公子,他能打造弩箭射不穿的铠甲?”
函人师傅们抬头朝将军的方向望了眼,继续埋头手上的工作。
见状,许林秀也没其他动作,继续用麝皮制作成缀有甲片的带子。
函人师傅将铁片打磨好,青黑透亮,且试过硬度。
他把铁片送到许林秀手边:“公子看看这次如何。”
许林秀拿起端详,点头。
“可以了,就照这样打磨。”
白宣朝桑北弥笑了笑,回头时,将军已走出工坊,两人跟上。
桑北弥性格大大咧咧,在将军面前不懂遮掩。
他问:“为何要答应许公子的条件?咱们将他揽入营中,强着来又如何?”
白宣失笑:“北弥,你这莽撞性子得改改,咱们是招纳贤士,并非土匪将人扣留压在寨中。”
说着,看了眼将军的背影,又道:“来应召的人,谁不想再军中谋得一官半职,多数皆为个人能力,这类人可供将帅驱使差遣。
但许公子所提,是为大局整体,从根源上改变兵力缺陷,将军怎会轻易放这样人的离开?”
桑北弥道:“俺说不过你,反正等明天这位许公子真能做一套弩箭射不穿的铠甲,俺就服他。”
边说边搓手:“让俺试试他的实力。”
*
翌日早,许林秀抱着一套铠甲从工坊出来。
士兵带路,不时回头关注一下那道纤瘦素雅的身影,担心人走着走着晕倒了。
士兵道:“公子这套铠甲分量不轻,交给俺拿吧。”
许林秀微喘,短时间劳累过度身子气虚,他微微笑道:“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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