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公子朝他的方向扬手,冬秋蹬着木阶梯跑下去,站在凉亭外问:“公子有何吩咐?”
又道:“见过将军。”
冬秋几乎每到夜里都会和前来寻等公子的将军问候,人都麻木了。
许林秀道:“拿一壶江州抱月白下来。”
酒是许家给他带的,许林秀曾往桑北弥那送过,此后桑北弥时常来转一圈,转的频率高了,他好酒,想寻些不同于西北的烈酒尝尝。
所以许林秀给许家的书信就特意写了,每次带东西可以多送几壶酒,这壶江州抱月白是前几日送到的。
重斐扬眉:“要喝酒?”
想起许林秀的酒量,见他喝过的那两次都醉了,哂道:“你可喝不得。”
许林秀有点不服气:“将军莫要看轻下官,小酌一两杯还是可以的。”
在西北最不缺烈酒,当地的人高低能一次喝个两三壶。
将近一月许林秀日日泡在工坊查看铸剑进度,师傅们比他更要辛苦,锻造过程时刻有人接替,所有人轮流赶着活儿,为提神,大伙儿腰上都少不得揣着酒壶。
许林秀开始只是饮茶提神,时间长一点,偶尔会来半杯一杯的,比起各位师傅的畅快豪饮,他则显得秀气文雅多了。
此情此景,许林秀忽然想和重斐共月对酌。
重斐想起当日在绍城湖畔酒楼所见,说道:“不许多喝。”
许林秀道:“下官自有分寸。”
重斐饮酒,许林秀则指握杯盏轻抿。
最近他忙得闲不下空,布置防御工事,岳县的改良马面有了进度,他到那边看过两次。
基本午前就要把公事处理完毕,午后和师傅们在工坊守到深夜,许林秀倾诉的欲望在此刻有了宣泄口,重斐变成他专注的听众。
重斐低沉地柔下声音:“那劳什子礼物我不急着收,只愿你健康安然。”
许林秀无声浅笑,接下去的话没告诉重斐。
他到延城已有两月,再过两月,盛夏之时就结束这边的公务回去了。
既然决定送给重斐一份礼物,他就想在有限的时间内把东西准备妥善,每分每秒都不愿浪费。
许林秀道:“将军,还有一事,过不久工坊的蒋师傅应当会找将军说。”
重斐:“嗯?看来这段日子你在工坊和他们相处得不错。”
许林秀想起那群热情磊落,把大半辈子奉献各自领域的工匠师傅,发自内心感慨:“每个人一生能专注做一件事,足以令人敬佩。”
他道:“我在工坊见过军营从勾答军收剿的兵器,和我们的武器做了比对,把锻造的方式和法子做了改良。
假若效果出来,可以大幅度减少兵器的折损程度。”
给主将铸锻的兵甲可以倾注珍贵材料和函人名匠所有的心力打造,普通将士士兵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正因如此,用最简单且有效的方式提高普通将士兵器的耐久度亟待解决,能提升一两成都是好的。
否则每次打完一两场仗将士们的兵器就折损得不成样子,对于工坊而言,每年源源不断地铸造兵甲是件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工作。
不止如此,许林秀看过西北的马。
勾答人的军马健硕壮膘,西北与之隔望,两方环境区别不大,自西北产出的战马在祁国已数一数二,然而还是比不过勾答人的马匹。
古代军需物资不仅包括兵甲,战马更是其中重要的环节。
一匹优秀的战马是骑兵的关键武器。
许家建造有专门的图书大楼,只供家族内部开放,收藏许多古往至今的军事纪录片和资料。
许林秀看过不少,可他说得再多终究属于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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