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却在一旁沉默不说话。
这些事情,早在一年前他便已经得知,实在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这石炭的价格实在是高的离谱,一般一家三口,一年一两银子足以,如今这石炭居然一两银子一斤,简直是骇人听闻。
这么贵的煤炭,寻常的百姓又怎么买得起!
“官家那么多煤矿,且时时都在开采,为何要价这么高。”
许亦华皱眉,“我记得大乾规定,官家煤矿里开采出来的煤炭,除供碳外,价钱不应超过十枚铜板。”
秦胥吏道:“官家的煤炭价格自然不会超过十枚铜板,但是这卖给百姓的煤炭并不是官家的,价格的多少也就不会由着官家来定。”
许亦华有点糊涂了:“官家便宜的煤炭争不过别的商贾贵的煤炭?”
顾启叹气,望着许亦华一脸恨铁不成钢,就差捶胸顿足了:“我发现你有时候特别聪明,但有时候又特别的蠢。”
许亦华眨眨眼睛。
“官家煤矿开采出来的石炭,以极低的价钱卖给商贾,到了冬天,商贾再以极高的价钱卖给百姓,中间由于差价而产生的大量利益也就进了他们的口袋。”
顾启解释道,“由于双方之间的买卖在表面上看来是合法自由的,所以没人管这事。”
“所以这次下官的投名状就是这官商勾结的账簿。”
秦胥吏伸手将搁在一旁的书卷拿起,合上后轻轻的推到了顾启的面前。
顾启面色古怪,翻开账簿看了几眼,便递给了许亦华:“你从哪里得来的?”
“那商人的二公子与下官有些交情,他便帮下官偷了出来。”
秦胥吏压低了声音极快的说完。
顾启托着下巴,一脸大写的不相信。
秦胥吏咳嗽了一声:“那二公子是庶出,亲娘也死了。”
顾启恍然大悟,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幅虐心的家族战争。
“下官在这里祝大人马到成功。”
秦胥吏起身弯腰拱手道,“到时候还请大人不要忘记替下官多多美言几句。”
从吏房里出来,顾启站在院子傻兮兮的看了一会天。
许亦华跟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这天有什么好看的。”
顾启依旧抬着头,望着天空缓缓飘过的云彩:“说不定我就看不见明天的天了,趁现在还能看见的时候多看几眼。”
慧启呸呸了两声,然后用脚在地上狠踩:“晦气晦气。”
顾启一愣:“你踩自己干嘛?”
慧启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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