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踌躇不知该不该开口,面色有点为难。
“程侍卫什么时候这般优柔寡断了?”
“公主如若保证不会追究,属下方敢言。”
“好,我给你这个保证。”
李明达干脆道。
程处弼:“有人让我带话给公主,这案子不能再查下去了,此刻得了起初所要,便刚刚好,深了难以收拾,只怕会令公主悔不当初。”
“什么人?”
李明达目光凌厉地看着程处弼,立刻质问。
程处弼闷声垂头,不语一言。
李明达瞪他一眼,意欲再发威。
便见程处弼跪地,任由李明达惩罚。
于友他不能不义,于上级他又不能不忠。
遂在这样的关头,他唯有选择自己受罚方能两全。
“你倒是刚烈,比你父亲更甚。”
李明达无奈地笑了,让他起身。
这样的人才,她怎可能忍心去罚他。
“你这个朋友的忠告我收到了,但未必会听。”
李明达随口叹一句,便背着手在案后坐了下来,随即便有侍卫将于奉带了归来,令其跪在地上受审。
于奉显然受了很大的刺激,身体不停地哆嗦。
他看到李明达后,便苦苦哀求,求她不要伤害太子妃,放了太子妃一码。
程处弼不解地皱眉,狐疑地打量于奉的反应,心下纳闷至极。
之前他陪同田邯缮去内侍省抓人的时候,这于奉可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打死我也不说’的样子,怎么而今忽然就放松戒备,怕成这副样子?
程处弼随即看向李明达,见她摆出一副威势赫赫十分自信的模样,心下便估量这可能是晋阳公主耍了什么巧妙地法子,在逼于奉招供。
李明达只冷眼看着,漠然不语一言。
她此般情状倒更加让于奉觉得事情不可扭转,急忙表示是自己推了公主下崖,跟太子妃没关系。
“你喊着我来,就为了撒这种无聊的谎给我?苏氏早已经认下是她了,你而今这话倒真可笑。
她罪孽深重,从我的事,到祁常侍,衡山公主,还有故意将嫌疑引向高阳公主的种种,都不可饶恕。”
“奴请罪,不该乱言,但请贵主再给奴一次解释的机会。
太子妃当日并非有意推贵主下去,确是争吵之中无意的甩手。
至于见死不救,她能怎么办,她是个可怜人,一直在东宫遭受百般折磨。
当时争执时。
贵主咄咄逼人,她也是吓怕了,为了保护自己才会有了一念之恶。
但除了这件事,剩下的事真都是奴所为,太子妃并不知情!
奴与太子妃早年便已经相识,那时还是在安州苏府。
太子妃宅心仁厚,见奴命苦,便对奴极好,甚至好心帮奴恢复了良籍。
只可惜奴命不好,被家人算计,最终被送进宫里做了太监。
奴初在宫的那段日子百般受辱,便心灰意冷生了死意,是太子妃几番救奴的性命。
奴也便是从那时起,发誓至死效忠太子妃,报其恩情。”
于奉生怕李明达不信他,才连忙把他和苏氏结识地过往都讲清楚,便是希望李明达能明白,他是真肯为太子妃做尽恶事,而不顾性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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