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隐兮用扇柄敲敲他的头:“反正你我二人闲来无事,不如将这几日的变故梳理一下?”
秦佩双眼微合:“那日在曾蒲家的筵席上,朱子英塞给我一张绢帛,让我第二日卯时到城郊子虚亭。
我便一人赴约,道旁有具尸首,亭里是曾蒲。”
“哦……”
李隐兮思索道,“那倒巧了,那日黄吕氏给了我一把铜钥匙还有一张草图,在半道上截住我的也是曾蒲。”
“其实去子虚亭的路上,我一直在想,”
秦佩道,“范铠尧、曾蒲、朱子英、黄泽泊、黄吕氏、崔长史等等,这些人个个面目分明。
可我这人有个毛病,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我多半不愿相信。”
李隐兮轻笑道:“因为黄泽泊被杀在先,我们便以为他本无辜,顺带着黄吕氏与朱子英也洗脱了嫌疑。”
他口气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在万州收到密信的时候,我便有个先入为主的推测,那就是洛京官吏以范铠尧为首沆瀣一气贪污亏空,黄泽泊有所察觉而被灭口,而曾蒲作为他的继任,必然从中获利。”
“曾蒲也确实不负众望,一直冲在最前面,担当这个跳梁小丑。”
秦佩淡淡道,“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倘若我们依然以为自己是被人跟梢中了圈套,就未免太蠢了,从头至尾此事怕都是一个设好的埋伏,只等着李兄来跳啊。”
李隐兮在他身侧躺下:“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过一月,你我同榻三次,三千年的缘分,嗯?”
他有意岔开话题,秦佩却毫不领情,“于是,破解此事的关键全系于李兄一身了,其一,密信是谁捎给你的?其二,他们出于何种目的要设计李兄?”
李隐兮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以环兄,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个毛病,总有天会害了你。”
秦佩只淡淡看他,默不作声。
“捎给我密信的人,你大可不必怀疑,他让我插手此事无非是让我历练一番,”
不知是否刻意,他压低的话音喑哑,听在秦佩耳里却别有些暗昧味道,“你还不明白么?你我偶然出现根本不在他们算计之中……”
两人靠的太近,呼吸相闻,秦佩把他推远了些:“黄泽泊谋反一事是大理寺审定,中枢众臣亦有过问,何况倘若圣上不曾首肯,三司会审又如何会判他腰斩?”
秦佩起身在室中踱步,口中念念有词:“若黄泽泊无辜,我等来就是为他伸冤,那黄吕氏与朱子英便与此圈套毫无干系;若黄泽泊确凿有罪,那他们幽禁我们便是为了灭口。”
李隐兮侧卧在榻上,目不转睛地看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不对!”
秦佩猛然转身,“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弃车保帅。
试想,到底是什么惊天秘闻,让黄泽泊宁可以莫须有的造反罪被判腰斩,也要拼死掩盖?”
李隐兮坐起来,微微扬声:“以环兄,营建西京你知道要用多少银子么?”
秦佩负手而立,目不斜视:“恒河沙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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