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秦佩摇头:“不用,劳烦朱大人为我找一柄红油纸伞,越大越好,再取碗水来。”
虽不明所以,但朱子英依旧照办了,不多时,便已准备停当。
“把林二抬出去,”
秦佩瞥了眼外边,正是艳阳高照,“天气倒是挺好。”
秦佩命人撑伞,又往尸身上泼了些水,不多时那尸身上便出现几块大小不一的淤青瘢痕。
刘全在一旁很是羞愧,秦佩瞥了他一眼:“红伞验尸本为古法,典籍多有记载。
想不到京畿之中,还有仵作不知此法,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小的惭愧,小的该死。”
轩辕晋笑道:“朱大人,还不去还那寡妇一个公道?”
朱子英连连称是,又回头道:“秦老弟,方才并未尽兴,此次又蒙你指点,下回我再做东。”
秦佩不置可否。
“以环兄,”
轩辕晋笑道,“刚刚那一番折腾,本王差些忘了,还未恭贺你乔迁之喜啊。”
秦佩蹙眉:“王爷此话怎讲?”
“先前本王前去东宫觐见皇兄,周相正好也在,听说我要找你便让我传话,让你早些回府,他临行前有事交代。”
秦佩垂首:“谢王爷知会。”
秦佩遥遥看见周玦,后者正倚着长廊投喂池中锦鲤,脸上带着散淡的笑意。
“世伯。”
秦佩双唇微动,终还是选了这个不远不近的称谓。
周玦并未介意,招了招手:“本该今早就走的,见了冕儿才想起一紧要事宜。”
“哦?”
秦佩心内没来由地一阵苦涩,“若是宅邸之事,则无需世伯挂心了……”
周玦随手抛出鱼食,静观各色锦鲤在微皱春水中抢得你死我活,泛起阵阵涟漪。
“佩儿,”
周玦目光依然留在池中,他的嗓音干涩而又疲惫,“我自己没有子嗣,和皇长子也不亲厚,子侄辈里与冕儿最是亲近。
或许我这个义父不那么称职,可我对你并无保留,只是……”
秦佩手指紧扣住袖中砺石,连月来郁结在心的猜疑惶惑愤懑仿佛欲喷薄而出,让他几欲狂呼出声。
可他毕竟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周玦,即使知道自己听到的极有可能是个破绽百出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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