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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已经有人笑了出来,原来王三爷这几日的性气,全是为了那三千两银子来的,桃姑还没说话,陈大爷的声音已经响起:“表弟,你这又是闹的哪出?”
陈大爷方才是在舱里看舵,初闹起来别人还没去报,等到闹的不堪,有伙计走上去报了,这才走了下来,一路来到舱里,正好听到王三爷那句话,不由皱紧眉头,他本就不愿王三爷上船的,不过是绕不过王老爷的面子,就想着等上船后寻个法子赶他下船。
不过这总是表兄弟,还想着看能不能好一些,上次桃姑和他赌胜,陈大爷本就想试下他,谁知他连跳进海的勇气都没有,心头已经十分失望,等到拿出三千两银子后的那些举动,心里更加厌恶,只等到大发作后就赶他下船。
见了这些想来也是时机,进了舱只说的一句:“罢了,表弟,你年纪幼小,想来这海路还是走不了,这路程明日就到琼州,到了那里你下船罢,我找一艘船送你回去,至于这两个丫鬟,休脏了我的船。”
说着就拂袖而去,王三爷一张嘴张的极大,等陈大爷说完走了,他才急忙上前扯住他的袖子:“表哥,我这次出门,还没到呢就折了三千两,你总也要等我到了地头再说。”
陈大爷只是盯着他,话也不说,王三爷被他盯的似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慢慢放下了手。
陈大爷再没半句话,走了出去,快要到舱门口的时候转身道:“愿赌服输,你这么大个男人连这点都做不到,羞耻不羞耻?”
说着径自走了。
王三爷只是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舱内其他的人自陈大爷进来撩下那话就再没敢出气,直到他走出许多时候,才有老成些的人咳嗽道:“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三三两两各自散开,桃姑出门时候望了眼王三爷,见他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好笑,打个哈欠,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9琼州
第二日就到了,船靠了岸,陈大爷就命张大叔带着王家小厮把王家的货物都抬下去,王三爷本还在睡梦中,听到吵嚷连叫数声来人都没得到回应,出来见到那一筐筐的茶叶,瓷器,丝绸都被抬了下去,顿时目瞪口呆,嘴巴张的极大,上前拉住领头的伙计:“这是谁让你们抬下去的?”
伙计们是奉命行事,况且在琼州只待一日,本来采买那些甜水蔬果都觉得时日不够了,谁知还要把王家的货物抬下去,心里已经对王三爷不满了,听到他这样问,都无人回答,还是张大叔老练些,上前对王三爷行个礼:“三爷,大爷已经吩咐过,等一到了琼州就让三爷下船,难道三爷忘了吗?”
王三爷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的心里此时恰似打翻了五味罐,什么滋味都有,拉着张大叔的衣领只是一推:“你这狗奴,定是你在中间乱传话的,你们都停下,等我去问过表哥。”
张大叔在陈家也有二十来年,从船上一个小伙计到现在,早成了陈大爷身边的左膀右臂,连现时陈家掌家的王二爷见了他都要称声大叔,那受过旁人这样的闲气,不过他总是本分人,随即就站定身子:“三爷,小的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大爷说话从来都是说一是一的,三爷还是作速让那些人把东西收拾好了,小的这就下船去给三爷寻回去的船。”
王三爷的骄傲性子可是能听下这种话的?顺手抄起一根棍子就要往张大叔头上招呼。
见他竟然要动手,那些抬货物的伙计都丢下货物,王三爷还不知祸已临头,正待打下去的时候,手被人紧紧握住。
王三爷挣扎几下挣不开,口里不由骂道:“什么人竟敢动我?”
只是周围的寂静让他觉得不对劲,抬头去看的时候,对上的是陈大爷的眼,王三爷立时就闭口,陈大爷把手松开,王三爷觉得手膀子都要被捏断了,连摸都不敢去摸一下,忝着脸笑道:“表哥,你瞧我都来到这里了,你就不要,”
话没说完就见陈大爷走了出去,王三爷刚要叫唤,张大叔已经喝那些伙计:“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帮王三爷把东西抬下去。”
说完张大叔依旧恭敬的对王三爷道:“三爷,你的行李没空的话我让伙计们收拾了。”
说着张大叔就要招手,王三爷气的肚皮都差点胀破,却没有法子,一路摔摔打打的回了舱房,两个丫鬟见他进来,急忙上前要伺候,王三爷瞪圆双眼,一手一个推开:“你们是死了吗?还不快些收拾起来。”
这两个丫鬟满肚皮的委屈却说不出来,只得急急忙忙收拾起来。
这一大早的动静满船的人都知道了,有几个早看不过眼的都在那交头接耳议论,桃姑自然也知道,只是她生来忠厚,这种嘲笑的话是说不出来,上船这些日子也觉得闷的慌,这好不容易靠岸了也上岸去走走,再则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去贩卖。
桃姑拿了几匹绢下了船,下船时候正看到王三爷嘟着个嘴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的那些行李都杂乱的摆在那里,琼州本不是什么大码头,那路都宅,王三爷的行李又多,一个路就占去了七成,剩下的只容人侧着身子过去。
桃姑小心翼翼走过去谁知手上拿着的绢匹一扫,就把他箱子上放着一个小匣子扫下来了,桃姑嘴里说着对不住,蹲下身子就去拾那匣子。
王三爷此时性子上来,正像块暴炭一般,着不到人来出气,见到桃姑这样,跳了起来指着桃姑就骂道:“你长没长眼睛,走路怎么不看路?”
桃姑已把他的匣子拾起来,听他这样说,不过眉头微微一皱就道:“既说了对不住,也拾了起来,三爷怎么得理不饶人?”
王三爷一眼看到桃姑手上抱着的绢匹,新仇旧恨不由全涌了上来,咬牙道:“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
话没说完,已经被桃姑打断:“三爷这样说话可就不对了,当日是三爷要寻在下赌胜,也是三爷定下的一把输赢,至于那不肯践约也是三爷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怎么会是在下得了便宜又卖乖呢?”
王三爷原先只当桃姑寡言少语,是个口齿不伶俐的,谁知她说起话来井井有条,倒愣住了。
桃姑又施一礼:“总是同船半月之谊,三爷此时回乡,万不可似在这船上这般鲁莽,三爷珍重。”
说着直起身扬长而去。
王三爷的手指着桃姑,你你说了两个字,却没有人搭理,只得坐回椅子自己生闷气去了,张大叔早看见了这幕,忍住笑上前对他行礼:“三爷,恰有艘从吕宋回来的船,被风吹坏了帆,在这停着修,三爷就搭这船回去。”
王三爷顺着张大叔的手指望去,见那船没有陈家的那么大,虽也是海船,但窄小了许多,脸上的神色不由有些不好看起来,张大叔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装作不经意的道:“琼州本不是必要靠岸的,三爷若不想乘这船,那等我们从吕宋回来时接三爷也一样的,只是本地民风剽悍,不知三爷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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