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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韶自从修得剑气后便再没佩过剑,白教上下都晓得,谷神医瞥了下仇韶手头提着的剑,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去找人决一死战,而不是去探病。
老头心头发毛,故意把牧护法的恢复速度说慢了几分,强调说:“护法如今心脉还很虚弱,底子再好也得多休息一段时日,咳……尊主要责罚的话,还是晚些为好。”
仇韶不屑一顾:“本尊自有分寸。”
白教给了不眠阁足够多的银子,老鸨心满意足带着阁里姑娘搬到对街暂住,秋意深重,多了几分凄清之意,院里生着几株半人高的桂花,满树暗香,仇韶低头嗅了嗅,捻了一小撮在手上,幽香入脾,觉得自己已冷静了不少。
牧谨之披衣在榻上,头发披散在后,神态安然闲适,手里卷着一本书在看,见到仇韶手里那把剑后,露出惊讶的神色。
“原来在尊主您这,我还以为丢在墓里了。”
牧谨之伸手想去拿,但仇韶没有给的意思,他拉了张椅子,板着脸坐下,“那么说,你还记得事。”
“自然,属下又没失忆。”
牧谨之收回手,对仇韶笑笑,很客气:“听说这几日尊主为属下奔波劳累,属下感动,真不知如何回报。”
仇韶嘴角一扯,只盯着牧谨之看,像在审视那点残毒的蛛丝马迹。
牧谨之耐心的等他发话,除了比平时脸色虚弱三分,没有太大的差别。
“你为本尊挡针,本尊岂有不管之理。”
仇韶双手搁在剑身上,淡声道:“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就没必要逞强了。”
仇韶发现那种细微的差别在哪了。
牧谨之的客气,就是最大的问题。
仇韶本是对旁人情绪极不敏感的人,别人的态度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值得挂心的事,不过这些日子与牧谨之日夜对着,他对牧谨之的一些习惯心里渐渐有了底。
牧谨之口中的玩笑,只对特定的人开。
仇韶深望向床上的人:“这把剑,你曾说过是你心上人赠与你的,你可记得。”
本来仇韶是想找个机会把这碍眼的剑毁尸灭迹的。
但如今情势有变,两权相害取其轻,把牧谨之拉回正途才是当务之急,比起才貌俱佳人中龙凤的好友,牧谨之那位不知面貌底细的心上人正好可以拿来过过桥,反正过了再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自己的心机日渐深沉,江湖果然是个大染缸。
“现在物归原主,你也莫忘初心。”
仇韶怅惘地想着,把剑推过去,虚与委蛇,“药性只是暂时的,不要等你清醒过来时再懊悔,你要谨记,做男人太负心是没有好下场的。”
仇韶见牧谨之视线直勾勾停在剑上,专注之下,又有层他不懂的复杂。
两人目光碰到一起,牧谨之没避:“那尊主觉得属下会负谁的心?”
“你的心上人本尊如何知道。”
仇韶口气糟糕,觉得这满屋的药味都令人作呕,片刻也不能再呆:“我白教容不下寡情薄意见异思迁的人,该如何,你自己看着办。”
“尊主一向不管教中弟子私事。”
牧谨之缓缓道,“几位堂主都有纳小妾,也从未见尊主管过,容不下见异思迁这句,属下着实难以理解。”
仇韶哽了片刻,坐直了身体,心想那些人与你怎有可比之处。
自己的苦心不被了解,仇韶只好再次强调:“吴护法的事,对本尊而言都不是私事,你不要痴心妄想,早点清醒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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