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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邺临走的那句话回荡在舒洋的耳间,几乎让他动摇。
他该得意吗?如果伤的千疮百孔,只为换取得意两个字,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这天,像往常一样,舒洋送大宝去了幼儿园,回去的路上买了些蔬菜还有一条鲫鱼,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头顶的天空被密集的建筑群挤成狭窄的一条,纵横交错的电线还有裸露在外的排水管与脚下散发着腐臭气味的下水管道交相辉映。
舒洋在一栋平房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然后沿着锈迹斑斑的铁楼梯走上去。
“在吗?”
舒洋敲了两下门。
没一会,门开了,“是舒洋吗?”
“就知道你还没起。”
舒洋走进去,把菜放下,然后拉开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帘,一瞬间,仿佛全世界的阳光都涌进来了,九点半的太阳,闪亮亮的非常刺眼。
齐尧呵欠连天,“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又躺回床上。
“少撵我,再过两天你就是想让我来也得看我有没有时间了。”
舒洋把包菜一瓣瓣剥下来。
“找到工作了?”
“嗯,是一家酒店,上午九点上班,正好够送大宝上学,不过之后就没空来你这儿了,晚上六点下班,来不及接大宝,就麻烦你替我接一下,我晚上还有个兼职,估计十点过来接他。”
“还真是劳碌命。”
“没办法啊。”
舒洋笑了一下,“现在房价涨成这样,就算现在不买房,以后总得买,总不能一辈子租别人的房子住吧,大宝一天天长大,再过不久就要念小学了,然后中学高中大学,没有个稳定的环境怎么行?”
“你说的‘不久’至少还有三年吧,有必要这么急?”
“早点做准备总没错,免得要用钱的时候手忙脚乱,我在这里又不认识人,恐怕连个借钱的人都找不到。”
齐尧好半天没说话,舒洋切完菜,回头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齐尧睡的很不稳,舒洋做好饭过去喊他起床,伸手一摸,却是满手的虚汗,又冰又凉。
外边的吵杂让齐尧睡不下去了,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间不算陌生的房间,虽然面积不大,但打扫的很干净。
他想起在他房租到期的那天,他就已经搬到舒洋这儿了。
窗帘被风吹起来,露出窗台的一盆盆栽,干净的阳光洒进来,叶片和花朵都被浇灌得生气勃勃。
齐尧起身往窗外看,看到楼下几个人为一个车位争吵不休,两方人都叫嚣着要找人教训对方。
齐尧关上窗,拉上窗帘,他依旧觉得困。
阳台上泡着一大盆衣服,舒大宝蹲在地上,正玩着洁白的肥皂泡,他把肥皂泡放在手上然后举起来,泡泡遇见阳光,立马变成五颜六色的,非常好看,舒大宝看着咯咯笑起来。
厨房的锅里正炖着鸡汤,没盖严的锅盖里蹿出带着香菇和笋鲜味的热气,舒洋提着一个茶炊,正把烧开的热水冲进热水瓶。
“齐尧,太阳都晒屁股了。”
舒洋坐在床边,腿上叠着刚收下来的衣服,有他自己的,有舒大宝的,也有从齐尧身上扒下来洗晒干净的。
齐尧模糊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再一会。”
看来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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